尹晟胸无大志,但是家里底子殷实,手里有不少好地皮,段以疆这种有志青年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一顿酒席宾客尽欢,段以疆磨刀霍霍留下尹晟谈合作,沈拓笑眯眯的拉着不胜酒力的苏葳出去吹风醒酒,连蒙带骗的哄着苏葳跟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次不一样,他们当年就在城里待过,这次回来之后是直接动手的,到现在为止,半个月里一共六次。”
裴镇梗着脖子耳尖发红,他恶狠狠的挖下一块蛋糕吃进嘴里,齁到甜腻的奶油噎得他眼角一阵抽搐。
“而且,各方线人我都联络过,确实是欧洲市场不好做,东南亚这边已经被他们抢了一半了。”
“行,就信你说的,这样还好办了,他们正主在城里?在的话我去一趟就行了。”
沈拓喝酸奶累得腮帮子疼,黄毛是个实诚孩子,给他做饮品能加双倍的新鲜草莓,这满满一杯思慕雪厚得他都吸不动。
“——不行!你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啊!他现在在所有名单上都是头号,前两年国际刑警出了十几队人抓他一个,他都——”
“他再怎么当家,也是缺俩门牙的,你们自己不行,也别夸人家能耐。”
对白道开嘲讽是沈拓最喜欢嘴炮之一,他懒洋洋的拉下帽檐嗤笑出声,显然是完全没往心里去。
让裴镇如临大敌的目标是个欧洲的小鬼佬,十几年前咋咋呼呼的来港城抢地盘做生意,想要拿到东亚这边的市场,让家里长辈刮目相看。
那个年头道上规矩自成一派,从不避讳新人抢行,在段霄的授意之下,他陪着那小孩划出道来单对单,十分钟不到揍掉了人家两颗门牙,直接让人家委委屈屈的捂着嘴巴打道回府。
“大不了,我赔他个假牙钱,再包个路费让他赶紧滚蛋,还省得你们……诶,你干嘛?我操——好好好,我不胡来,我不胡来!”
跟沈拓讲理是没用的,只有跟段以疆打小报告才有用。
裴镇面无表情的打开通讯录,找到段以疆的名字轻轻一指,沈拓立马张牙舞爪的伸过手来抢他手机,并且规规矩矩的并拢三指,姿势极其标准的对天发誓。
合作的规矩和以前一样,线报是裴镇提供的,出面则由沈拓来。
段以疆曾经跃跃欲试的想要替沈拓分担,只可惜他品相太正,三教九流的人看见他就绕道走,根本不肯跟他打交道。
入夜之后的港城繁华依旧,段以疆和裴镇相隔三尺,端端正正的坐在监控车里看屏幕。
货车伪装的监控车一共就那么点空间,抛开仪器之后地方就更小,他们这么相敬如宾的正襟危坐,其余组员就得委委屈屈的蜷缩在角落里。
现下城里的场子基本合法合规,小打小闹还是有,但没有先前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只是夜场毕竟是夜场,该吵该闹一样不少,段以疆和裴镇两个老干部戴着耳机都觉得头疼欲裂。
但身处现场的沈拓却百无聊赖托着腮帮子犯困,段以疆在监控那头,他不敢作死点酒,最多只能点个草莓味的
芭菲。
半个月前,港城里凭空多了一群撬场子的老外,连着拿了六家场子,都集中旧城一带。
这伙人和强买强卖一个道理,看重一处地方就摆开台子立字据,和当年道上规矩一样,赢的人拿场子,输的人滚蛋。
现下难得有这种尊重传统习俗的国际友人了,沈拓对此兴趣颇高,巴不得对方赶紧来他场子里找事,可惜这伙人显然是目的明确,只对旧城老街这一片动手。
十点过半,沈拓还没瞧见目标,在段以疆声色俱厉的恐吓下,他悻悻撇下了还剩一半的冰淇淋,乖乖点了一杯热可可。
他不太喜欢喝这种又甜又长肉的东西,段以疆婚后对他总是喂小猪那种喂法,巴不得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害得他隔三差五就得摸黑起来做平板支撑维持自己的人鱼线。
大概是老天爷眷顾沈拓的塑形大业,期待已久的骚乱在热可可做好之前发生了,沈拓闻声立刻目光晶亮,他蹦蹦哒哒的起身快步赶向乱糟糟的二楼,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沈拓!你喝点热的再上去。”
“——来不及了,少爷,我这为港城人民服务呢,回去你喂我喝。”
耳机收音效果好,沈拓能听见裴镇和段以疆在那头被呛得直咳嗽,他因而心情更好,于是直接挑起唇角窜上了二楼。
人高马大的老外已经堵在了办公室门口,沈拓横插一脚挡去人前,忠心耿耿的架住了腿抖的赵七。
“等等——别急着走,你们划台子单对单是吧,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是赵七爷新聘的保镖,我替他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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