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不为所动,低着头,手里拿着匕首修剪路上摘的黄刺梅荆条,静静地听着她表演。
人嘛,很多事都是做给他人看的,不理他,很快便会意兴阑珊。爱丽丝没跳出人的范畴,闹腾了数分钟,见冼耀文始终不答理,她安静下来,仅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
耳膜不再震动,冼耀文却未抬头,继续修剪荆条的表演。
良久。
爱丽丝败下阵来,启齿说道:“你要干什么”
冼耀文不抬头直接说道:“昨晚我去你的住处,原本只是想让你不要跟别人说不该说的话,顺便检查一下你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制约你的东西。”
抬头,看向爱丽丝,接着说道:“我在卫生间找到两本护照,在次卧找到几十千克白粉,高纯度,马赛黑帮出品。”
冼耀文用匕首指着爱丽丝,“你有情人,这些天去过你那里,不用试图否认,你和他做了……”
爱丽丝咆哮,“我有情人需要告诉你吗”
“以前不需要,现在需要。”冼耀文挥了挥手里的荆条,“我刚才说的重点是白粉,如果属于你自己,你很快可以离开,如果属于你的情人……”
“我的,我自己吸,你管得着吗”爱丽丝再次咆哮。
冼耀文来到爱丽丝身旁,摆了摆手让谢停云松开,不等爱丽丝起身,他一脚踩住她脖子,稍稍用力往下一按,爱丽丝的脸贴到地板上。
“1252年教皇英诺森四世颁布《论连根拔除》训谕后,葡萄牙宗教裁判所开始系统性使用刑讯,包括鞭笞、烙铁、水刑、火刑等,以逼供异端罪名,被告人无权辩护,且告密者身份保密,导致大量无辜者被诬陷并屈打成招。
宗教裁判所对葡萄牙的恐怖统治维持了几个世纪,大量的异端遭受酷刑后被无情杀害,只有极少数异端能活着走出宗教裁判所。
这种幸运儿当中,最有名的是16世纪的一位女性玛利亚德柯茜卡,她曾被捆绑在特制的床上,四肢分别捆绑在床两头的杆子上,行刑人转动绞盘,带动床两头的杆子向外侧移动,从而拉伸她的四肢。
她非常聪明且勇敢,为了避免四肢被拉断,她会很快招供,但一旦从刑具上脱身就立刻反口,反复多次,使宗教裁判所拿不到口供,对她无可奈何,最终她只被处以鞭刑并流放,避免了更严厉的惩罚。”
冼耀文松开脚,往后疾退两步以避开爱丽丝可能的攻击。
或许是清楚贴身进攻无望,爱丽丝仅仅以目光作武器进行远程攻击,人坐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冼耀文嘿嘿一笑,将路上买的高卢蓝盒扔给爱丽丝。
爱丽丝瞅一眼,道:“火呢”
闻言,冼耀文将打火机扔了过去,爱丽丝点烟的当口,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柯茜卡的故事记载在你们葡萄牙的历史书上,但故事的真实性存疑,柯茜卡被抓进宗教裁判所时,宗教裁判所处理异端的时间已经长达三百年。
三百年,三个世纪,多少异端被抓进宗教裁判所,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实践总结,人的生理和心理弱点已经被摸透,刑讯技术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
冼耀文往前迈了两步,在爱丽丝的正前方一蹲,撅着屁股快速调整一次高低,下巴微抬,目光以差不多二十六七度的角度俯视爱丽丝的面庞,压了压嗓子,用偏阴沉的嗓音以及慢语速说道:“三个世纪沉淀下来的刑讯技术,全部施展出来,没人可以熬得过去,柯茜卡能熬过去,不是用刑人心软,就是柯茜卡的家人买通了宗教裁判所的人。”
说着,冼耀文话音一转,“战争期间,我在情报部门工作,级别很低,别人不愿意做的工作都会交给我做,知道什么工作是大家最不愿意干的吗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猜到了,是的,大家最不愿意做的工作就是刑讯逼供。我在情报部门工作三年,不是在刑讯,就是在前往刑讯的路上。”
冼耀文嘴角露出笑容,闭上眼陶醉地回忆道:“我的情报生涯最辉煌的一天,也是最忙碌的一天,对21个人进行刑讯,16个招了,3个死在刑具上,还有2个被吓成白痴。”
睁开眼,一只手搭在爱丽丝的小肩,嘿嘿一笑道:“你应该知道二战期间澳门是远东情报中心,我认识一个你们葡萄牙的情报掮客,是个女人,我从她手里买过几次情报,都很准确,但有一次她卖给我一个重要情报,开价20根大黄鱼,情报是假的。
为了把钱要回来,我从澳门追到香港,在高街日军设立的刑讯处门口追到了她,带着一个人不方便,我就地对她进行刑讯。
由于离敌人太近,我不敢逗留太久,只能增加刑讯的强度,仅仅两个小时,她交代了所有藏钱的地方,还主动交代假情报是谁给她的。”
冼耀文脸上再次露出陶醉之色,手放到小腹上,“那次是我最满意的一次刑讯,我在她的腹部开了一个直径一厘米的洞,一点,一点,拉出直肠,切了十五厘米的一段,用手掐住一头轻轻往另一头挤,看着粪便一点一点被挤出来,我很兴奋,她也很兴奋,她大声叫喊,我招,我什么都招,你问呀,你……”
“闭嘴。”爱丽丝捂住耳朵嘶吼道:“你这个变态,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