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道是围三缺一,更何况现在神鹰营可还有两千兄弟端坐马背之上,马侧只带一壶羽箭,手中只持一张轻弓待战,此时这两千人都聚在西侧的步弓身后,意图可谓是分外清楚,因此这军阵的西侧,靠近树林边的地方,这列阵的军士便默契留出够五骑战马并排冲锋的道路。
至于队伍最后面的赵斌,眼看两营人马列阵妥当之后,当下微微挥手招呼道:“刑天营,卸盾,轻甲,持刀,随孤入林木之内潜身,待敌军入阵之后,绕道出林,断敌后路!”
随着赵斌一声令下,刑天营的军士们当下将身上的重甲拆下半副来,像什么肩头的披搏,身侧的裙甲,小腿上的吊甲,小臂上的护臂一一拆下,这样一来可以减轻行军负担,二来在林木中行走也方便些。
带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一众刑天营的军士将手中的斧盾放在原地,持肋下手刀随赵斌一道行入一旁的密林之内,至于拆下来的这些装备,却就摆在军阵后的官道之上,毕竟这三营随身带的装备那可不少,就以一人双马的配置来说,此时军士们上前列阵了,这空闲的战马可都有数千匹。
也就是赵斌家大业大,再加上后面就是赵忠的押粮队,不远处就是岳飞的精忠军,沿途的大小山寨也都被岳飞肃清过一遍了,不然就这些装备换到别人军中,那是非要留些兵丁看管装备不可。
而就在赵斌领着刑天营的人马消失在树林之内,官道的另一边也荡起阵阵烟尘,一军人马急急向南行来。
原本大道上刚出现这军人马时,无论是赵斌还是张家兄弟,都能听到那马军中的喊喝之声,听到那一阵阵的金人怪啸声,战马嘶鸣之声,而随着那队马军越行越近,隐约看到列阵已待的张家兄弟时,这军轻骑的行军速度渐缓,等行到距离张家兄弟还有五十余步时,为首那将终于缓缓勒住战马,紧接着其身后的三千骑卒也稳住坐骑。
眼前出现这一军人马,那金将自然要打量一下对方的布置,看看对面的主将是何等模样,而张立、张用兄弟自然也要看看这位金将是何等人物。
但见这金将头上戴一顶赤色狐裘帽,面庞两侧两条狼尾低垂,往面上看,这张脸似风沙中的陈年铁锭,两颧骨高耸好似刀削一般,此时此人抬眼看向张家兄弟,那两眉头紧皱,眉间挤出一道川字纹来,一双黄眼珠浑浊似老犬,鼻若鹰钩倒悬钩。络腮胡须如墨染,但一看就没有精心打理,不但色泽灰暗,而且还杂乱无章。
往身上看,这金将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熟牛皮甲,肩上披得铜甲透出点点青绿锈色来,腰间斜挂一把镔铁弯刀,刀柄缠着的红绸却以没了当年的光彩,胯下这匹黄斑马更是瘦骨嶙峋,得胜钩侧悬着一柄镔铁大斧。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这次被派来偷袭大军粮草的纥石烈戈,别看他穿的不是宝甲,用的不是宝兵,但就是这位缓缓向前一催战马,抬着两只黄眼打量张立、张用二人,就已经使着兄弟二人面上浮现出慎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