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立、张用兄弟两人自黄河岸起,就跟在赵斌身边,老元帅宗泽、张所这兄弟俩见过,刚领兵的先锋岳飞他们也熟识,大金的皇子、将军他们更是没少见,再加上这些年在军旅之中,所见大小军校何止万余,所见各年军卒又何止百万。
因此这哥俩自然也就练出一双看人的好眼睛,别看这纥石烈戈打扮的好像个老卒一般,穿的衣甲都不是配套的,用的兵器也是没名没号,要是没有那匹黄斑马驮着,这份打扮扔到军中老卒营里去,那一时半会绝对找不出他来。
可是那军中的老卒尚且有保命的绝技,更何况他这位大金统兵的将军呢,况且仅看其坐在马背上的样子,那望向自家这军阵这沉着的气质,也可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因此张家兄弟心中不由得多了三分提防,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小心。
毕竟赵斌虽然没说,但是无论是他二人,又或是营内的赵忠都知道,自家贤爷今日之所以如此布置,无非是想要给他们哥俩分上一份功劳,日后受赏时能多一份晋身之资。
要知道,这纥石烈戈所带不过三千轻骑,那赵斌只要想要他们死,凭皇城司之能这一军人马甚至走不出西山地界,那些守粮车的皇城司成员,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挥刀取了这三千轻骑的人头,那纥石烈戈的武艺再高,也是战阵本事,自然抵不住赵忠这位无常的暗杀手段,更不会是赵斌双刀的对手。
可放着这么多轻松的法子不用,自家贤爷偏偏允了他们兄弟的请令,准了他们以三营精锐正面迎战敌军,那其中的寓意自然不用多说,而他们兄弟两人也不想日后受赏时,那功劳簿上只能写蒙受父荫,贤爷恩宠之类话语。
因此,这兄弟两人看着对面的纥石烈戈,心中虽然多了三分警惕,但还是轻催战马上前,单手拎起大棍冲着纥石烈戈微微一拱手,“想必这位就是大金纥石烈部的英雄好汉了吧?我兄弟二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大金之中学习汉话的习惯由来已久,虽说各部之中程度略有不同,但是听懂,能大体还能作到,只不过有熟练的人像兀术他们那样,几乎听不出女真口音,也有的像纥石烈戈这样,听懂倒是不难,但是说起来就要生疏的多了。
故此这纥石烈戈一张嘴那声音时颇为拗口,“你们两个南蛮,竟然说什么早就恭候,某出析津府还不到三日,你们能有多早,怎么,匆匆而来,给民夫披上甲胄,就想要吓退某家吗?”
一听纥石烈戈这话,张家兄弟眼中却露出诧异之色,甚至二人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身背后的三营精锐,继而又看向面前的纥石烈戈,见其面上还是那份淡然之色,哥俩不由得互相看看对方,那亲兄弟两人都不用废话,只一对眼神就明白对方心意。
“哥哥,这人怕不是个憨子吧,咱们这三营人马虽说比不过岳帅的背嵬军声名赫赫,比不了高帅的铁锥军杀气冲天,但怎么也不能当民夫来看啊。”
“弟弟,你说咱俩不会真让他唬住了吧,这人不会就是大金一个寻常老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