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禁纳闷,为何风辞挨了重重的鞭子仍是低垂着头,仿佛不知痛痒一般?莫不是他被迷晕了毫无知觉?可他衣袍上那一道道血痕足以表明会有多难受,再这么打下去,他即便是铜皮铁骨也承受不了啊。
终于琴约按捺不住了,大声呼道:“住手!快住手!”
赵添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接着又问琴约:“心疼了?心疼就赶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免得让你夫君受罪。”
琴约不予理会,质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何毫无知觉,昏睡不醒?”
“自然是用了些江湖上的猛药,不然,以风侯爷的武功岂是那么容易被我们抓获的?”赵添目不转睛地盯着琴约,见她仿佛颤抖了一下,心里得意地笑了,“听闻侯爷甚爱吹笛,那若是废了他双手,不知他还能否吹得了呢?你意下如何?”
“你……恶魔!”琴约怒目瞪着他道。
“哈哈哈……你快老实交代!我数十个数,若再不招,就给他上夹板了,告诉你,我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他。”赵添阴戾地双眸眯了眯。
“十、九……”阿六开始倒数起来。
琴约心里慌作一团,她不愿眼睁睁看着风辞受折磨,可她也不能把风辞为恭王所做之事和盘托出,虽然他没有怂恿恭王谋逆,可那些证据一旦被饶储等人利用,稍加歪曲便会成为谋反的铁证,那可是夷三族之罪,到时不止风辞,整个风氏家族都会随之倾覆!要不说谎骗骗他们?可这帮人似乎不那么好糊弄,若是发现有假,他们岂不会变本加厉?
真是进退两难,该怎么办?这些人可真残忍,为何不让那些痛楚加在她身上呢?她大不了一死罢了。
十个数一到,赵添见她并无交代之意,心中愤怒,让木赐上起了夹板,就在阿六和木赐准备往两边使劲拉扯之时,琴约厉声叫住了他们:“等等!”
赵添斜嘴一笑:“想好了?”
“你们让我夫君清醒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说完便会将我所知道的如实相告。”琴约道。她心想若是言郎醒来,说不定会暗示自己该如何去做,毕竟他头脑中的计策远胜于自己。
木赐冷嗤一声:“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一个弱女子,如今是你们砧板上的鱼肉,还能翻出大天来?我只不过想跟自己的夫君说说心里话而已。”琴约声音有些虚弱,一则体力有些不支,双手被吊得仿佛没了知觉,二则也担心他们不按自己说的去做,害怕他们使出什么毒招。
“大哥?”木赐狐疑地看着赵添,问他的意思。
赵添沉思一会,道:“把他弄醒!”
木赐听罢,从暗室一角的木台子上拿来一个小瓶,打开举在那男子鼻孔前,不多时,男子睁开眼,抬起头来。冷不防看见面前窗口外面吊着的琴约,似是愣了一会。
“言郎,言郎你怎么样?”琴约激动地叫道。
男人并未回答,只定定地凝望着她。赵添瞥了一眼柱子上满身伤痕的男人,又看向琴约,不耐烦地嚷着:“有话快说,我们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耗!”
琴约盯着对面的男人不住地问:“言郎,你何时赶过来的?怎么找到这里的?是骙业告诉你的吧?他们怎么样了?沚蓠呢?她是不是也很担心?”
然而问了这么多,对方脸上却毫无异色,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琴约又急又气,愤然失声吼道:“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他怎么好像听不见似的?”
“谁说他听不见?他都听见了,但他自己不想说话,能怪我们?”木赐道。
琴约憎恨的目光在赵添三人身上来回扫着,心道他们三个不像在蒙骗自己,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言郎是故意不回答吗?不会的,言郎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他看到我浑身是伤,更加不会无动于衷。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记得以前风辞跟她说过,无论她叫他多少次,他都会毫不厌烦地回应她,绝不会不理她,除非……
心倏地悬到了半空,她试探着唤了几声:“言郎、言郎……你说话啊言郎,你还记得以前我一直叫你名字,你是什么反应吗?你还记得那时跟我说过什么话吗?言郎……”
对面的男人心里微微一震,随即请垂下目光。琴约悬着的心轰然落地,一旁的赵添和木赐心里却打起鼓来。
“怎么?想说的说完了?马上交代!”木赐喝道,语气中隐着丝丝慌乱。莫不是这娘们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