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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纷纷扰扰(2 / 2)

徐易坡五岁时被卢国权、刘广旭骗到了卧虎河边儿,被二人按在了河里好几起儿,直到奶奶赶来,卢国权与刘广旭才跑掉了。徐易坡虽然没呛死,可发了几天的高烧,病好后,他的左耳患上了严重的中耳炎,父亲给他买了很多口服药与滴耳液,却毫无起色,一直到现在,左耳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俗话说,耳聋三分傻,加上他长的丑陋、胆小怕事,生人熟人都拿他当傻子了。

好在,刘钰福与韩富安先后搬离了这个卧虎沟人嘴巴里的“庙堂窝子”,“七家村”变成了“五家村”,小徐易坡可有盼头了,卢国权历来是“鼓捣”别人相互打架,他装好人儿,这回刘广旭与韩平庆都搬走了,卢国权就没有同龄的小孩儿子供他唆使来欺负徐易坡了。没想到,刘、韩两家前脚刚搬走,就又搬来了梁利详、亓文羊两家,分别住进了刘韩两家的草坯房里了。这亓文羊就是当年拆大庙的积极分子凤远第七生产队队长亓葆富的第四子,徐非蒲的叔伯两姨连襟。亓葆富共有五子:亓文虎、齐文豹、亓文鹿、亓文羊、亓文草。女儿有亓凤鶖、亓凤鶱、亓凤鷖,总共是八个子女。生产队时,就有很多社员没事儿时总调侃亓家父子:“你们家也太有文化了,虎豹吃鹿羊,鹿羊吃嫩草,自家兄弟就完成了一个完整的食物链,人家都说是大旱三年,饿不死火头军(厨师),你们家是大旱八年都饿不死兄弟们啊!这还不算,家里还有三个飞禽,真是鹰击长空、虎豹奔腾、鹿羊赛跑、青草茵茵、所向无敌啊………”其中,长子亓文虎、次子亓文豹都在铜山市的冶炼厂当工人,日子过的很富裕,很少回来了;亓凤鶖、亓凤鶱、亓凤鷖三个女儿先后出嫁到了松庆市、四安市等地,过的优哉游哉,也很少回娘家。只有亓文鹿、亓文羊、亓文草哥三个过的捉襟见肘、艰辛拮据,依然还在凤远。

亓葆富当年那么积极的争当先进分子,首当其冲、奋不顾身、咬牙切齿的疯狂扒大庙,被砸死了。他九泉之下也万万不曾想到,他的四儿子亓文羊越过越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携妻带子灰溜溜的来到了“大庙村”混日子了。他把父母遗留下来分给他的那间房子卖了出去,再来“大庙村”买下了刘钰福的草坯房,中间能略有剩余,手里净剩三十多元钱呐!因为谁也不爱来“大庙村”居住,这里的雄奇景致固然比屯里更美数倍,可迷信的老年人一口咬定:建庙的地方绝对不能住人了,地气都让庙压住了,没有一点儿运气可言,只能是越住越倒霉!再说,这庙还是毁在了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人的手里了,怎能不惹得天神共愤?你们没看到亓队长在四月十八这天当场就被石头砸死了吗?这其实就是神灵在惩罚他,推着六节砬子的石头就奔他去了,他还左躲右闪的,没用了,他咋地也躲不过去了,神灵能饶过他吗?谁让他咋呼的最欢、扒的最起劲儿了?人家卧虎沟以外来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比他得瑟的凶,庙是随随便便想拆就拆的吗?反过来,你们这帮人却又跑到了庙堂儿来住了,住庙堂儿还能让你们得好儿吗?

加上要文化有文化要能力有能力的徐非泯自打搬到这“大庙村”不到一年就离婚,然后又自杀了,众人对老年人的说辞更是无不凛遵、坚信不移、奉为圭臬。没有人敢来这里拿自己与亲人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亓文羊若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也绝对不会来这里定居的。

亓文羊夫妇的孩子还小,刚刚从娘肚子里出来,才满月不几天,当然对徐易坡构不成威胁。卢国权这几天也憋死了!他一天不祸害人脑袋嗡嗡作响甚至**都疼!可徐易坡怕他怕得狠了,无论他怎样的在篱笆墙外诓骗小易坡就是不肯上他的当。卢国权气得七窍生烟,就如同狼吃不到羊一样气急败坏。因为他是卢三巴掌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惯的是说一不二、想干嘛就干嘛。他四个姐姐就趁着父亲不在家时骂他“绝户棒子”或简洁的喊他“小棒子、小棒子………”可无论如何,人家是亲姐弟,卢国权在外面撩闲打架了,这姐四个如同泼妇一般冲上前去跟对方拼命。小易坡本来就让这“小棒子”百般欺辱,如果这姐四个得到机会也会以欺负他为乐。功夫不负有心人,阴险狠毒的“小棒子”耐心的在徐家门前潜伏了四五天,终于等到小易坡单独出门玩耍了,立即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去,对小易坡狠狠的挥拳打去。用易坡奶奶徐母的话说,简直像摧老牛一样啊!“空空空”作响。易坡胆小怕事,只会哇哇大哭,被奶奶救下后,“小棒子”则是心满意足的狞笑着跑开了。面对徐母的控诉,“阴毒夜叉娘娘”则露出不耐烦的态度:“知道啦!知道啦!那咋整啊?把他(卢国权)送进去啊?岁数还不够啊!判不了刑啊!”她的四个女儿更是在旁横眉怒目、口中污言秽语,只等母亲一声令下,冲向来人。这四个女儿虽然长的水灵灵的,可也是令徐家人叫苦不迭另一个煞星。由于徐非蒲有赌博恶习,总有人来徐家找徐非蒲去赌博或是讨要所欠赌资等等琐事。每当有人来徐家了,卢家的四个女儿(当时在家几个就来几个)便飞也似的往徐家跑,有时会正好与来人挤在门口儿,把来人撞个趔趄,惊得来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姐几个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来客,如果徐家人把来客让到东屋,姐几个也来到东屋,若是让到西屋,她们也跟的西屋,如影随形。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来客与徐家人说些啥话,一个字儿都不会落下。等来客告辞,她们姐几个也随其返回了家,原原本本的把徐家人与来客的谈话说给父母及其他人听,说的唾液四溅、眉飞色舞,说到来客逼迫徐非蒲还钱时,几个姐妹争相学作徐非蒲苦丧的表情与低三下四的乞求语气,乐的“阴毒夜叉娘娘”掉出了眼泪。姐妹几个传达完毕,立即去另外五家传话去了。这是她们姐妹几个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刻了!莫说白天了,就是到了晚上,徐家若是有旁人来了,这卢家姐妹几个也会仗着轻车熟路蹑手蹑脚、迅捷之极的追上该人,已便随该人身后进入徐家,唯恐徐家人怕别人听去与来客所谈话的内容,把门闩上了,那么,她姐几个即使在窗户外窥视偷听也难免有遗漏之处,那该多么遗憾啊!这卧虎沟的人整天一谈起这“大庙村”或“大庙堂儿”的,张口闭口的“庙、庙、庙”的,可一到了晚上,经过此处的人也是毛骨悚然、恐惧万分。除非是到了一定年龄的、真正行得正站得正的问心无愧又不迷信的人晚上才能从容不迫的一个人从庙的旧址前走过。那晚上来找徐非蒲的人多半是打牌缺人儿了或者是欠该人赌资了,无利不起早吗,人中还没有说还赌资的连夜登门送钱的,借到手儿的好钱还都不爱还呢!来人往往是七上八下、心中发憷的,被卢家姐几个这么悄无声息的追到身后吓得是魂飞天外,一个高儿蹦起来没好声儿的大叫:“老徐家啊快出来人儿啊!有鬼……有鬼啊!”待徐家人闻声出来人了,卢家姐几个也已经哈哈哈大笑起来,来人已经吓得面如死灰、大口倒气儿了。即使来人有胆量大的,有时也被卢家姐妹儿吓得跳了起来,:“我的妈啊!你们姐几个倒是吱个声儿啊?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大队公安呢!”姐几个也不含糊:“一看你就没干啥好事儿,吓那样吧!平时一定是被公安给规笼(鹿溪方言,教训、有肢体方面动拳脚或用电棍击打的意思)过多少次了,所以就那么怕公安。现在叫警察了,咋还这么老土儿………”一次在隆冬腊月,小易坡在屋里就被窗户上的“鬼脸儿”吓得大哭。原来,家家户户一到寒冷的冬季都在房门、窗口外挂上了厚厚的棉帘子抵御刺骨的寒风,所以,这时候许的人家也都不在屋内挂窗帘儿了。那天晚上,三个牌友径直来到了徐非蒲那屋,当晚还正好没有停电,四个人就在亮堂堂的灯泡下惬意无比的打起牌来。小易坡写完作业,就来到二叔二婶儿这屋里看热闹,不知啥时候,他偶然往窗户上看了一眼,接着就哭叫起来了,用小手指着棉帘上那张恐怖之极的白色的一张脸喊道:“鬼啊!有鬼啊!”众人立即抬头望去,果然,一张雪白雪白的脸在窗户外扒拉开棉帘一角儿,正在向屋里窥视———不是别人,正是卢家姐妹中最漂亮的卢春梅。可把众人吓得不知所措、神魂颠倒。有个打牌的人以为是公安来抓赌了,从炕上跳了下来,准备踹开另外一扇窗户逃跑,被徐家人给拦住了。原来,卢家姐妹几个今晚上去屯里玩耍去了,等回来时看到徐家屋内还有亮光透出来,知道是有外人来了,不是逼徐非蒲要钱,就是和徐非蒲又接着赌上了,待她几个悄悄地来到徐家房门前轻轻试探性的用力拉了几下房门,才知道徐家人已经把门从里面闩上了。姐几个懊悔不已,不甘心这么地回家睡觉去,卢春梅便爬到了一米多高的窗户台,轻轻、慢慢的将窗户棉帘拽开一角,用嘴巴里的哈气儿缓解开了玻璃上的霜花儿,将脸贴在窗户上向屋里窥探。她本来就白皙,加上寒冷,她又多少有点儿紧张,所以,在灯光的映衬下几乎就是毫无血色的“鬼脸儿”了。别说是小孩儿吓哭了,就是大人陡然瞥见了,也会吓得汗毛孔发怵。

亓文羊一家搬来“大庙村”几天后,梁利祥一家六口人也搬来住进韩富安住过的那间草坯房里了。梁利祥年轻时在煤矿工作过,气管儿不是太好,屯里的人背地里管他叫“梁大气管子”。话虽如此,可老一辈儿的人都知道梁利祥年轻时是卧虎沟出了名的美男子,加上家庭富足,穿的用的那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就是如今,谁到了梁家都被梁利祥年轻时的照片深深的吸引,继而叹服不已,简直就是王心刚第二啊!梁利祥第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只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就得病去世了。过了几年,经人介绍,梁利祥又娶了个关里的大姑娘,虽然没有前妻那么美貌惊人,倒也是浓眉大眼,讨人喜欢。一开始大家都听不懂她的方言,就管她叫“梁蛮子”。“梁蛮子”身体好又能干活儿,还给梁利祥生了两儿两女———梁万有(梁三娃子)、梁万库。加上先前的大儿子梁万财,梁家人倒也算是香火鼎盛、人丁兴旺了。梁家三兄弟长的虽不敢说达到了父亲的十成容貌,至少也能是达到了七八分了,也属于帅哥行列了。就是由于老大梁万财总与徐非蒲等人赌博成性,还总是掴牌骂色子的,赌品恶劣、流里流气,就没有人注意他帅不帅了;梁万有(梁三娃子)整天笑嘻嘻的望着女人(无论年纪大小、结婚与否)一副色迷迷心怀鬼胎的下贱模样,更没有人说他有啥优点了;梁万库与徐易坡同岁,暂时由于两个不良哥哥的影响,他还受伙伴们的欺负呢。

梁万库的到来让卢“小棒子”是喜笑颜开、乐不可支。他又能给别人“勾火”打架、有热闹看了。他先让梁万库去找徐易坡玩儿,然后,适时出现,在一起玩了起来。徐易坡记得,卢“小棒子”将他找到一边儿,说让他打梁万库,“小棒子”承诺他会帮助他打梁万库的。徐易坡正和梁万库玩的高兴,加上天性淳厚,说道:“就在一起玩儿多好啊?干嘛打架呢?”“小棒子”笑眯眯的又问了他一句:“你不敢打梁万库还是就不想打呢?”徐易坡摇头道:“不想也不敢打。”“小棒子”笑嘻嘻的走回到梁万库那儿去了,徐易坡也接着与他两个玩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梁万库突然说他家的苞米楼子上好玩儿,让他俩随他去苞米楼子上去玩耍。徐易坡觉得在河边“修水库”、“建碉堡”好玩儿,就一个人接着玩耍不去梁家的苞米楼子上玩了。可谁知道,“小棒子”与梁万库又踅了回来,非让他去一起玩儿,并说梁家的苞米楼子上有许多本小人儿书(连环画)。徐易坡听了信以为真,立即就与他俩来到了梁家院里的苞米楼子下面。那院里头“梁蛮子”正在洗衣服,旁边站了不少“大庙村”的那几户已婚和未婚的妇女们,其中就有“阴毒夜叉娘娘”和三个闺女。瘦瘦的梁万库与“小棒子”灵巧的登着梯子上了苞米楼子上了,小易坡也跟着上去了。他刚要跨进苞米楼子里,却见那里面凉着灰菜与荠菜。但他见梁万库与卢国权在里面喊他进去,他就靠边儿往里面走,这时,梁万库却骂他踩了灰菜与荠菜,挥手就打他,“小棒子”在一旁笑。小易坡只好下了苞米楼子,准备往家走,大他六岁的梁三娃子奔了过来踢了他几脚,还骂骂咧咧的,“人家不让你上去你非得上去干嘛?”回头对弟弟吼道“以后别跟这克人的灾星玩儿。”小易坡只好是哭泣着落荒而逃………从此,小易坡离梁万库远远的躲避着,不敢在靠近了。小易坡从上育红班、上小学,“小棒子”与梁万库祸害完其他的老实的小朋友后便接着“打压”小易坡。其中,最令徐易坡齿冷心寒、汗颜无地的一件事儿就是“小棒子”指挥梁万库找茬儿徐易坡班上的班长白楚玉一事,令徐易坡没齿难忘,每每忆起便羞愧难当、余恨绵绵。

徐易坡与段子爵还有远任重上小学四年级了,这一年的六一儿童节照常是与玉文屯小学同到高山小学聚集,然后,所有师生带着饭盒或点心去山上春游,搞各种活动及学生表演歌舞。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活动全部结束,回到高山小学后,老师留下来开会,学生们便各回各家了。“小棒子”念五年级,梁万库念三年级,平日里一个在高山念书,一个在凤远,这一丘之貉、一将一兵的绝配组合不能在一起,可急坏了“小棒子”。“小棒子”只要是敢装上枪,梁万库就绝对敢放。比刘广旭与韩平庆两人加一起都好用,分分秒秒都想着害人坑人的“小棒子”焉能离开最好摆弄的梁万库?这不,从高山小学往凤远屯回家来,“小棒子”那肚子坏水立即喷涌而出,急切的唆使梁万库向那些如徐易坡一样没有爱人肉的老实学生找茬儿、挑衅,如果有敢反击的学生,“小棒子”会挺身而出的。

徐易坡本来是跟着远任重与段子爵等四五个人从大路往家走的,可他见“小棒子”与梁万库在大路上挨个人儿的寻开心,怕这“二恶”当同学们的面儿继续摧残他自己,就偷偷的拐到了小路上去了,沿着清澈见底的卧虎河往家赶。拐了几个弯儿,却见那河边的小路上也有一大帮学生正有说有笑的往家赶呢。这里面有些个品学兼优的一、二年级的学生刚刚被授予少先队员称号,陪戴着鲜艳的红领巾,笑得更是格外香甜、灿烂。其中就有班长白楚玉与学习委员韩娉在人群中是鹤立鸡群、春风得意,两人不仅胸前的红领巾迎风招展,而且胳膊袖上的班干部标签更是令人艳羡不已。白楚玉是班长,是最高的班干部,胳膊上佩戴的是耀眼的“三道杠”,韩娉是学习委员,胳膊上佩戴的是“两道杠”(班干部分为大队长、中队长与小队长三个极别,胳膊上白质红杠分别是三个红杠、两个红杠与一个红杠)。即使是佩戴一个红杠的小队长也有替老师监管违反纪律的学生的权力。

虽然,白楚玉与韩娉是女生,可都比他大一岁,而且两人家庭条件非常优越,吃的好穿的好,发育十分早熟,不仅比徐易坡高大,就整个班级也只有远任重与梁重(梁万财儿子,比徐易坡大一岁,梁万库侄子,梁万财还有一女儿梁奕,比徐易坡小一岁,这梁家姐弟俩都与徐易坡在一个班级读书)比她两个女生高而已。远任重一直是班长,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但是,远任重不爱管事儿,特别是不爱与女生交流。所以,自打从姚老师(姚凤堃,高山屯人,刚刚高中毕业,经韩韶轩老师极力推荐,当上了凤远小学的三、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韩韶轩老师眼看到了退休年龄,则被高山村村部请去帮助村里搞人口普查等事项了)来了之后,便让学习成绩处于中游但极爱表现自己的白楚玉与韩娉分别担任班长与学习委员,让远任重担任副班长兼体育委员,也是大队长级别,胳膊上也佩戴“三道杠”。白楚玉与韩娉从上小学一年级(上育红班时是以生产队划分的,徐易坡与二人不在一个生产队,所以,上小学才认识了)第一眼看到徐易坡后,两人就不约而同的往死里的看不上他,如今,两人又是班干部了,更是轻蔑、厌恶他到了极点。

自记事起就脆弱敏感的徐易坡焉能看不出来二人对他的深恶痛绝、欲置自己死地而后快?几年来一如既往地选择忍气吞声、敬而远之罢了。这次在河边偶然相撞到,也还有那么多的学生呢,他只能像平日一样跟在人群后面,随人流自北徂南、鱼贯而行,缓缓往家走去。那卧虎河里的各种鱼类在清澈见底的河中尽情嬉戏、追逐,连蝌蚪也不甘示弱,成群结队的上下翻滚,时而有女生望着河里的各种鱼类羡慕嫉妒恨的大嚷大叫,有几个男生脱了白鞋挽起蓝裤子甩掉白衣服(当时学校要求的标准装束,像徐易坡、梁万库这种困难家庭虽然也勉强的拥有一套,但平日是不舍得穿的,只有在这六一儿童节的节日或开运动会等特殊情况下才穿)跳入河中去抓鱼。虽然还没有到雨季的汛期(每年的7、8、9三个月)可卧虎河的河水全部来自那成百上千只无论四季、不舍昼夜的泉眼水汇集而成,虽然已经是莺歌燕舞、姹紫嫣红的六月天气了,可卧虎河的河水还是凉气逼人的,就这时候去河边儿洗衣服的妇女们要么穿靴子要么用石块儿垒成座位垫上棉垫坐在上面,她们也不能赤脚下河去洗衣服,那样会着凉的。那么多女生面前逞英雄的几个男生虽然是一开始没有感受到河水咋凉,可时间一久就觉得寒气逼人,从脚下直逼脑门儿,牙关打颤,只好又上了岸。有几个男生真的抓到了鲫鱼或者泥鳅,撅下河边的柳树枝条熟练的从鱼腮插如,从鱼嘴而出,将活蹦乱跳的鱼送给了白楚玉与韩娉。白楚玉、韩娉扭扭捏捏、娇声浪气羞答答的接过来,拎着柳树条轻轻晃荡,那鱼便是更加的疯狂摆尾,银白色的鱼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那穿鱼嘴儿的柳条叶子的嫩绿相配,更是让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