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才发现是真的平静，于是回答：“前年。”
顾平生点了点头：“女儿还是儿子？”
赵易棠：“女儿。”
对方回答他的语气不再冷冰冰，尤其是提到女儿时，赵易棠的语气明显柔软了。顾平生羡慕极了：“女儿好，跟父亲亲。卫东一直想要个女儿，生了两个都是儿子，颂茜坚决不肯再生第三胎了。”
赵易棠听他轻松谈论婚姻孩子这些话，心里很烦躁，“你呢，还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顾平生握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慢下来的几秒里，红绿灯跳到了黄灯，接着是红灯，他只好停下来等。赵易棠在等他回答。他把目光移到车窗外，声音沉重了几分：“宋青死了。我和他在一起不到半年，他服安眠药自杀了。”
车内陷入了死寂。
直到后面的车辆不停地按喇叭催促，顾平生才有启动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赵易棠也在这一段路里找回了话语：“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顾平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被沦落到赵易棠同情可怜的地步。他仍故作轻松地继续说着：“没关系。该难过的早就过去了。”
这句话是顾平生安慰自己，可在赵易棠听来像是在劝说他。
到达赵易棠的住处，他下车了，夜风吹动他的风衣。
顾平生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又走回来了，赵易棠弯下腰敲敲他的车窗，沉静的褐色眸子有星火闪过，他直视着顾平生，问他：“平生，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后悔过吗？”
当年，被伤害的那个人是赵易棠，顾平生也是受害者。
但是，顾平生并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他当然后悔，无数个午夜梦回他喊着赵易棠的名字被惊醒过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冷清和孤寂，他宁愿当年死在手术室里，而不是被家庭美满的赵易棠带着同情的目光问他后不后悔！
“赵易棠，你想听些什么，如果能让你心里面的气少一些，我会说，我是后悔的。当初我和宋青背叛了你，我们都得到了报应。你已经结婚了，我真诚地祝你幸福。”
每一个字落下，都在顾平生的心里剜下一块肉来。
明明已经痛的麻木了，他还在口口声声祝他幸福，直到赵易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顾平生才默默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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