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有头脑清醒的要站出来反对。
面对大臣们的质疑,天祺帝似乎十分抵触,铁了心要将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合心官员的官职升上去,还把这两年谢庭春的政绩摆出来反驳,振振有词道:“你若是有谢爱卿能干,朕也给你升官啊。”
皇帝金口玉言,加上这个马屁精看政绩确实金光闪闪,怎么办?哭着也得说好啊。
文武百官心思百转,有的愤愤不平要出言制止,有的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如何套用这一招谋些好处,还有的则想的比较远,谢庭春如今任期不满就被皇上召回京城,一回京就立刻升官,这明摆是要重用的节奏,等下朝回家得赶紧让自家夫人多同谢大人家中女眷走动一番联络感情……
而端坐在大殿宝座一侧的林真人微微抚摸了一下雪白的长髯,眯眼注视着谢庭春。
年轻人眼中有心掩饰,却仍会不小心泄露几分勃勃野心。
看到这儿林真人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下朝之后,卢侃和谢英博第一时间赶上来,追上了谢庭春的脚步。
“侄儿,你今日……”谢英博说到一半,便卡了壳,求助似的看向了卢侃。
卢侃性格激烈得多,也不管此时还在大街上,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口道:“庭春,你今日之举是何意?明明手上有实打实的政绩,为何要学那副佞臣做派?”
谢庭春敏锐地发现四周有不少窥探的视线,面色一整,恭敬地同两位长辈行了个礼,然而开口却完全出乎二人意料之外:“老师,二伯,此乃祥瑞之事,事关国祚,我哪里敢信口胡言?再者,替圣上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啊。”
卢侃被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给气了个倒仰,“你……你……”了半天,愤愤一甩袖而去。
谢英博见状,也长叹一声:“大侄子,你……不要同家里人赌气。二伯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谢庭春面上不为所动,谢英博看他似乎很是固执,也摇着头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被身后阴影中的一个人看得分明。
谢庭春站在原地静候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幅“少年不被家人老师理解,黯然神伤”的模样,过了片刻,才摇摇头叹着气往小栗子街走去。
途径街角一个小摊儿时,他的余光飞快一扫,只见小摊儿上那个模样平凡的摊主像是无意间一身懒腰,朝他的方向露出了自己伸开的手掌心。
掌心上墨迹一闪而过,然而却足够谢庭春看个清楚了,正是“走了”二字。
他了然点头。
这便是说那自从出了皇宫便一直跟着的人……已经走了。
谢庭春浑身的气势瞬间一变,一双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这次忽然回京,绝对不是仅仅因为天祺帝的心血来潮,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而这个人……似乎又很喜欢看自己做出一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众叛亲离的模样。
这个套路,同他前生何其一致!只不过拥有一世记忆的他自己主动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幕后的人,绝对同他前世的狱中枉死脱不了干系!
此次回京,的确危机重重,可是这么一看,危机四伏之内,又蕴藏着无限机遇。
谢庭春沉思片刻,果断地抬脚走向了小栗子街相反的方向。
**
太医院柴院判的家中,此时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谢大人!您怎么忽然回京了?”柴院判一脸震惊,他平日里除了在太医院的工作,便是回家专心著书立说,少有访客,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会儿袖口甚至还沾着些墨迹,就稀里糊涂地被自己的夫人拉出来迎接了。
“柴院判。”谢庭春恭敬地拱手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叠手稿来,低头看了几眼,情不自禁地眉眼带上了笑意:“我此次回京述职,小亓将军托我将这些防疫心得的手稿带回来,给您过目。”
柴院判闻言大喜,之前他便听说,小亓将军在火器营瘟疫事件后没过多久便奉旨带兵出征,想来应该也是忙得很,哪里想到他居然如此尽心,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谢庭春手中的稿子厚厚一叠,字迹虽然有些稚拙,但是横平竖直,干干净净,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迫不及待地便要从谢庭春手中接过。
拉了一下……咦?
柴院判疑惑地眨眨眼,再次双手用力拉了一下。
还是……没拉动。
他忍不住盯住了谢庭春拿着稿子的手,那手指尖都发白了,明显是很用力地抓着不放:“谢大人……你这是……?”
谢庭春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指,舔了舔嘴唇,眼中带出了一丝暗芒:“这……都是小亓将军花了很大力气写出来的。”
谢庭春在同亓杨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之后,经常以“指导大哥帮柴院判写书”为名同亓杨黏糊,可是一般情况下,这指导着指导着……就变了味儿。
满满的一沓手稿,可都是自己同大哥的甜·蜜·记·忆呢。
至于说亓杨这“很大力气”到底是用来写字了,还是用在抵御谢庭春的咸猪手上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然而x院判并不知道这些让人无语的细节,一脸肃然起敬:“小亓将军宅心仁厚,老夫感激不尽。”
谢庭春与有荣焉,一脸骄傲地点头道:“那是自然。”
柴院判:……
一件事儿办完,谢庭春立刻抛出了此行而来的第二个目的:“院判大人,我有一事想要同您请教,请问有没有哪一种药物,能有一股酸腐的苦味儿,闻多了还容易让人干呕?”
想到前世天牢中那两个人的模样,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又补充道:“而且指甲发紫,身材枯瘦。”
柴院判立刻蹙起了眉,在脑中搜索起来,过了半响遗憾道:“恕老夫无能……不过这些症状听着有些熟悉,不如容老夫查阅一些古籍,等有了结果便给谢大人送去?”
谢庭春本来也没指望这一趟就能弄清楚那股味道的来源,倒也并不失望,听柴院判说耳熟已经是意外之喜,立刻笑着说无妨便起身告辞。
柴院判起身送客,就在谢庭春即将跨出正房的门槛儿时,忽然脸上诡异地浮上了一层红晕,停顿半响后,才转过身来小声问道:
“院判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还请您为我保密。”
柴院判看他的模样,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立刻神色一肃:“那是自然,谢大人但说无妨。”
“您这儿有没有那种……”说到这儿,谢庭春脸上的迷之微笑更加明显了:“男子间……做那种事儿的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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