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早晨送餐的地宝们来收拾碗筷,立马就认出了果果,呜呜呀呀地与它说着什么,果果嗳嗳地回着,然后果果拉着他们随地宝到紫榕树下玩耍。醉君摘了一朵红色的花,插在白月耳边,果果开心地拍起手,摘了一朵,爬上醉君的头顶,插在醉君头顶上,白月“噗嗤”笑出声,身边的地宝也跟着乐起来,果果在醉君头顶为自己的杰作得意地挺着胸。墨意拿出册子与石墨笔,描绘着那些奇特的植被,只能大概判断出昨天听到白念遥与白婉桑所说的禾萤与龙血藤,但是无法得知它们正确的功效,其他的植被更是空白。崖之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墨意画画。
“禾萤是解毒的,龙血藤是活血的。淡黄色的是桂叶,清热解毒,小孩子发烧吃的,只需要两片。这是红铃花,斓鸟会食它们的花蜜。”婉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意回头,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白氏,白发用水纹银簪子盘起,十分灵动,眼下贴着用水晶打磨而成的晶石贴,拉着一个金色短发的比她稍稍矮一截的小女孩,眼睛是淡淡的金琥珀色,腰间戴着精致的短刀,“我叫白一一,这是青稚,大哥哥你画得真好看。”
“谢谢你。”墨意把白一一的话写在画的一侧。
“你们从哪儿来的呀?我们这从来没有来过外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呀?”白一一眨巴着眼睛。
“外面的世界…”墨意想了想,“繁华之时,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动乱之时,颠沛流离,随波沉浮;沧海桑田,瞬息万变。”
“大哥哥说得太深奥,一一不懂。”白一一甜甜一笑,“真想去看看。”
“沫沫,我们不能出去。”青稚拉拉她的手。
“我知道。”白一一的神情失落下来,“我就是说说。”
墨意的手在白纸上游走,画了蓝天山峦小桥流水,成片的紫色薰衣草、紫罗兰和鸢尾,与崖之相遇的蓝楹树,韵上颜色:“这是万花的花海。”
“好美的地方。”白一一拉着青稚坐在墨意身边,“大哥哥再画几张吧。”
墨意点点头,给她们画了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扬州水岸,万家灯火下的长安盛景,烽火战乱下的洛阳新城,终年积雪不化的纯阳论剑峰,碧波浩瀚港湾幽深的千岛湖,四面环海无边无际的寇岛…
崖之在看着墨意手里画出的一幅幅有熟悉的又陌生的画,想着等他好了,一定陪他,游历千山万水。
青咘咘说不能出来太久,要是白黎族长找不到人,又要挨骂了。白一一虽然恋恋不舍,只好跟墨意道别,墨意看她喜欢那些画,便送给了她。白一一很开心,小心的卷好,用树须系好:“谢谢大哥哥,有机会,我给你唱歌听。”
墨意点头表示约定好了,望着两个小女孩离开的背影,墨意叹了一口气,这里对于他们几个是新奇的世界,但对于白氏一族来说,也许这里是困住他们牢笼吧。
“你去哪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了!”白黎对于白一一没有按时回殿,脸上挂着不悦,本身就因为昨晚的事焦头烂额心烦躁,自然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不知道等会要学习制药么?”
“我们就在紫榕树下玩了一会。”白一一低下头,她是挑选出来的孩子,因为白白灵兮的失踪,白一一现在得全部记下白白灵兮的药谱以及炼蛊的法子。
“白黎族长,是我带一一下去玩的,对不起。”青咘咘站在白一一面前,弯腰鞠躬表示歉意。
“谁让你说话的!”白黎手掌一挥,青咘咘弱小的身躯承受不住,被甩到地上,蛇尾一下露了出来,嘴角流出血来。
“咘咘!”白一一赶紧上前扶她,青咘咘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身体不住地打抖,白一一咬着嘴唇,头生气地说道,“要是灵兮族长在,她肯定不会像您一样!”
“你!”白黎气得接不上话,瞅见她手里的画,“你拿着什么!是不是那些外来人给你的!”
“这是我的东西,与您无关!”白一一把画藏到身后。
“你还会顶嘴了!”白黎的怒火一下烧起来了,拽进了拳头,食指上的戒指微微闪烁着。
“这是在干嘛?咘咘怎么了这是?”青蚩跟白念遥整好来内殿找白黎说通魂的事,撞见了这一幕。
“二哥,三姐…”白黎把手藏到身后,扯了扯笑容。
白念遥上前扶起青咘咘,白一一张口想说什么,被青咘咘拉了拉手指。
“咘咘不小心摔倒了,没事。”青咘咘扭头偷偷擦去嘴角的血迹,褪去蛇尾拉着白一一跟青蚩、白念遥鞠了躬,跑进殿内去了。
“四妹,她们还是孩子,你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吧!”青蚩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青咘咘所说的摔了一跤。
“是呀,她们这么小,四妹对她们不要太严厉了。”
“二哥,三姐说得是。”白黎努力克制着藏在身后手,戒指的力量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我算过时辰了,一会就让白月与先祖通魂。”白念遥上前几步,“四妹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白黎点头,“那引魂香准备好了么?”
“婉桑在准备了。”青蚩说道,“你也好好准备准备。”
“好。那我去准备准备。”白黎伸出左手,送青蚩跟白念遥离开,用力握紧手,强行把戒指的力量压制下去,冷汗直冒。怎么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白黎的右手不住地颤抖,食指有种烧灼的疼痛感,捂住手指,转身往殿内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