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罹望见他赤着足,脸上有些脏,脚底被冻得通红,于心不忍便将他抱起,引得怀中之人一声低呼,将人放至床榻,嘱咐道:“待着别乱跑。”起身出了屋。
男子安下心来,坐着软软的棉铺,身心都跟着松下来,不由得将手放着脸前,对着手心哈了口气,这雁门关真冷,他就是在这里,驻守边关么。
阿罹端着热水进来,示意他将脚放入。太久的冰冷一接触热度,使得他惯性得缩了脚。
“烫么?”阿罹轻问,他试过水温。
男子轻轻摇头,阿罹递给他干净的热毛巾,示意他擦擦脸,男子脸色有些发红,接过毛巾喃喃了一句谢谢,阿罹蹲下来帮他擦脚,并没有伤痕,那人缩了缩足,脚肚有些泛红,他这么容易害羞么,跟他很像呢...
“你还记得他最后在哪么?休养一阵,我带你去找他,找到了,你便走吧。”阿罹慢慢让他双脚泡在热水里,水里有定神的草药,“已经过去百余年了,你也不要存太大的念想。”
“已经百年了...对不起...”男子道歉的声音突然夹杂低低的抽泣,冰冷的泪水滴落在阿罹手背,男子的肩膀抽动起来,伴随着他一声声的道歉,泪水滚滚而落。
阿罹叹了口气,擦了擦手,起身把帮擦去眼泪,男子脸干净后,面色俊秀,墨眉深眸。
“百舸...”阿罹有些慌神,不觉用手轻抚那没有血色的脸庞,男子一阵脸红,往里躲了躲,阿罹回神,怎么可能是他,百年过去,不知已入多少次轮回,喝了多少碗孟婆汤,俯身替他擦干脚,嘱咐道,“你在这休息吧,我就在屋外。”
男子看着阿罹宽厚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识,又微微摇摇头,当年的收到书信,他要寻的故人早以战死沙场,半块尸骨都没找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