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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2 / 2)

安弦随着戚二狗走走停停总过了大半日的时间,直到天黑透了才算到了戚二狗所说的,那些村人临时的栖身之所,他一眼望去心里便是一惊,然后涌上来的就是止不住的悲悯和心酸,小小一片空地上挤挤挨挨的用破布和树枝撑着些棚子,透风漏雨的也就勉强能遮住些天光,隐约可见里边就地铺着些烂草席,上边躺着些骨瘦如柴的村人,衣衫褴褛,蓬头赤脚的瘫在那里,也不知是死是活,断断续续的呻吟几乎没一刻停过,连绵不绝的往他的耳朵里钻。

安弦长叹口气,将自己包裹里所有的干粮都掏了出来递给戚二狗,叫他看着去分给这些瘦骨伶仃恍如风中残烛的村人,自己则是就近走向了其中一个破布棚子,猫着腰钻进去便毫不介意的就地跪坐在一个身上已经起了褥疮的人身边看诊。

一忙便到了深夜,安弦直起身反手捶了捶酸痛不堪的腰,抬头便看见戚二狗小心翼翼的端着个破碗进来,里边是半碗清水。

“大侠,喝,喝口水。”戚二狗见安弦看他,慌不迭的将破碗递过来,讨好的笑着。

“不必劳烦,”安弦冲着他笑笑,“我身上带着水了,你且过来,我看看你背后的伤。”

戚二狗将碗放在安弦身边,搓着手,看看碗又看看安弦,木讷的脸上有着一丝尴尬,安弦见他这样子,了然的笑了笑,端起破碗就着碗边浅浅喝了一口道:“多谢。”

戚二狗见他喝了水,便像是松口气一样,感激的望了望安弦,乖乖的背对着安弦坐下,将脊背露出来让安弦给他看伤,然后恭恭敬敬的端着破碗又退了出去。

安弦抿过一口水之后重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为面前神智昏聩的人包扎伤口,这里躺着的村民,总还是外伤的多一些,因为得不到妥善的照顾,多半都已经溃烂,甚至还有些人因为久躺而生了褥疮,稍一翻动便痛苦不堪。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只觉得有点神思恍惚,便顺手从药囊里摸了颗提神醒脑的药丸压在舌下,觉着可能是忙了一天水米不沾牙,此时精力不济。

清凉的气息从舌下泛起,溢满口腔,安弦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将此人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包扎完毕,便弯着腰钻出破布棚子准备去看下一个病患,谁知他在钻出棚子直起腰身的一刹那,忽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铺天盖地的晕眩像潮水一样向他袭来,他猛的摇晃了一下身子,扶着额头尚未站稳就听得脑后有什么东西挂着风声向他狠狠砸了过来……

戚二狗握着根小孩儿手腕粗的木棒站在破布棚子边,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弦,啐了一口道:“他妈的这万花谷的人就是不好搞,明明喝了老子下过药的水竟然还能站起来,也不知道这一下打死了没。”

说着就用力一脚将安弦踢得翻了个身,蹲下身去试了试安弦呼吸,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这小子倒是挺扛打,这要是一下子砸死了,老子岂不是白遭了那些罪。”

说着便伸手在安弦脸上胸前四处狠狠揉捏了一番,兀自不过瘾一样的捏着安弦下巴凑在安弦嘴上胡乱的啃咬了一气儿,一面乱啃乱亲,一面将手顺着安弦腰间衣物的缝隙伸进去,抓住安弦身下揉搓,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抽出手来嘀咕道:“这样细皮嫩肉一个漂亮大夫,没得让那些蛮人糟蹋,也不知道等他们乐完了还能不能有命让我也尝尝味儿。”

说着又掐着安弦下巴狠狠咂吮了一遍才舔着嘴角,不甘不愿的扬声喊了人过来,将安弦捆缚结实抬起便走。

戚二狗站在空地边上看着几个游击营的散兵抬着安弦没入夜色,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然后捻了捻手指送在鼻下深吸了口气,露出个陶醉的神色喃喃道:“这他妈万花谷里出来的人,不光嘴里甜津津的,就连那地儿都带着干净气儿,可惜了可惜了。”

一面说着,一面在自己下身揉了两把,回过头粗着嗓子骂了一句:“都他妈还装什么呢?赶紧起来给我都该干嘛干嘛!”

随着他的喊声,就有好些个人纷纷从破布棚子里钻出来,一个个骂骂咧咧的伸着懒腰走过来,一眼望去,竟然都是方才坐在棚子里一脸凄苦的守着那些伤病之人的人,此刻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悲苦之色,只忙着活动胳膊腿,骂骂咧咧的说着在那个棚子里守着那些死鬼窝了这半天,腰酸背痛也不知能得多少好处。

原来这小片的空地里,那些躺着不能动转的人却都是些真的病患,而这些在病人身边假作亲属的人,全都是毒蛇营里那些兵痞假扮的,他们去路上将逃难的行人掠来,身段长相尚过得去的,便捆了送进李渡城的蛮人营地里去送与那些蛮人寻欢作乐,换得些好处分了。而年老体衰兼之有伤有病的,便被放在这里任其恶化,装成个逃难村民的样子去骗那些看起来不太好相与的人——比如安弦这样的万花弟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