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莫子逸一把抓住想起身去拿姜茶的安弦,“……你……你暖着我,就好。”
安弦叹口气,心里骂了一遍唐初柳和唐初阳,半坐起来将自己上衣脱了,复又躺回去将莫子逸搂在怀里,轻轻拍抚几下说:“那睡吧,我暖着你。”
莫子逸贴在安弦肌肤上,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的张开嘴衔住安弦的锁骨啃了啃。
安弦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他放在自己身上,问:“啃什么呢?跟小狗一样。”
“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莫子逸挪了两下,在安弦身上趴稳了,问。
“很惨,而且……确实脸上有伤,我还以为是被刑房打的,没想到是唐初阳做的。”安弦摸摸莫子逸的脸,柔声说,“还好我手里都是上好的伤药,没叫你落下半点疤痕。”
“安弦,你当初留我一命,是因为我这张脸么。”莫子逸伏在安弦身上,闷闷的问。
“我说实话,你不能生我的气。”安弦松松的搂着他,像哄猫儿一样的跟他说着话,声音里依旧带着哑。
“不生气,”莫子逸摸摸他喉咙,“还疼?”
“有些水肿,估计要疼个三两天才得好,不碍事,下次我小心些就是了。”安弦笑笑,“我都恨不得一口吞了你,被你顶撞几下又能怎么样。”
莫子逸“嗯”了一声,说:“你继续说。”
“上次说被你气的,你就生气了,其实那时候真的……脑子一浑就把事做下了的。第一次,我就是生气,你弄脏了我的床,还费了我不少好药和心力,才吊住你一条命,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那伤的确是要命的伤,且不论过后要拿你如何处置,当时能救你活转来就已经是不容易,难得我心情好,开你个玩笑竟然还被你骂成狗,一气之下就……嗯。”安弦勾着莫子逸下巴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见他好像是真没什么生气的样子,才松一口气接着说,“当时真没想把你怎么样,毕竟……你那时候脏的要死,身后虽然帮你清理过伤口,也还是凝着血痂,结果被你劈头说那么一句,气冲上来,就想着反正我也不亏,不如就遂了你的意。”
“有你那么开玩笑的么。”莫子逸哼了一声。
安弦笑笑,摸摸莫子逸头发,低声说:“其实,我那时候一次都没射进你身子里,起初是因为你伤口没好,怕再有反复,懒得再费一遍心思去给你疗伤。后来……是多少有些舍不得了,怕弄进去清理不好,你要发烧,平日里贬损你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莫子逸抬头看了看他,又趴回去枕在他肩上。
“后来你昏过去,我没了兴致,草草射出来就起了身,沾了不少你身上的血渍,实在忍不了就连你一起洗了,然后才发现,你真的漂亮。”安弦用手指轻轻刮一下莫子逸脸颊,“只不过那时候,你脸上全都是伤,到处都结着痂,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五官精致俊美,我才想起来唐初柳临走跟我说,你这个人,即便是在整个浩气盟里,都是出类拔萃的俊,我就突然想知道,这样一张脸,若是完好无损该是怎样的精致漂亮。”
“所以,你也只是看上我这一身皮囊。”莫子逸忽然就觉得心口凉飕飕的窜过一阵风去,暖烘烘的被子里似乎也就冷了。
“那样的话,我只废了你武功,每日里把你按在床上操弄到死便好了,何必为你又拖累唐初柳和唐初阳去受那杖责,我们恶人谷的刑杖里边可是灌了水银的。”安弦将手探进莫子逸衣服里轻轻摸着他脊背,低声说,“你可真叫我伤心。”
“安弦……不是没有心的。”莫子逸一只手慢慢在安弦胸口爬动,缓缓覆在他心口上,那下边,一下一下,是安弦的心跳。
“大概是以前把它寄放在了你那里,见到你之后才取了回来吧。”安弦笑笑,依然哑着嗓子慢悠悠的跟他讲话,“我之前也是以为我没有心的,我的心放在了万花谷里,不回来这里,安弦就是无心无情只有满腹心机的极道魔尊,可是莫子逸,你太干净了,我抱着洗净血污的你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你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样子,像极了纯阳宫里的一只仙鹤,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种干净,纯粹的让我想起你们华山的峰巅雪,洁净的让人凛然生寒,同时……也高不可攀,我大概……就是那时候动的心。”
莫子逸蠕动了一下身子,捋过安弦的手来看,手指上嵌着一道伤痕,凹进去,让原本毫无瑕疵的手指硬生生变得丑陋而略有扭曲。
他想问的话忽然一口气都涌到了喉头,又全都堵住了,一句都问不出。
问了,安弦答了,他却不知能不能信,那……问与不问,还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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