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钰穿着便服来到县衙,陶朱大老远的就慌忙跑了过来,对着连钰,双膝就重重的跪倒地上,
“连大人,”
连钰眉头轻佻,衣摆一撩,坐到青月和青风搬过来的椅子上,
她居高临下的倚着靠背,垂眸看着下方的陶朱,
“陶大人可知,本官连夜将府衙控制住,到底是为何?”
陶朱早晨一觉醒来,身边的师爷就一脸焦急的闯了进去,
因为府衙被外来的官兵控制了。
连钰做的隐秘,来上值的官员,许进不许出,
所以在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发现里面的异常,但是里面的人却是再也出不去,也无法往外递消息了。
这就是连钰的第一步安排,
在陶朱给各家都递过消息之后,便将陶朱和府衙管控起来。
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县太爷,再无新的指示,外面的人必然焦急,就会开始自行采取行动。
郑玉成和杨森今晨已经被秘密送进了县衙大牢,陶朱看这样子,应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以,现在面上焦急万分,口中倒是依旧嘴硬。
“大人,下官……不知”
连钰好整以暇,端起一盏新茶,眯眼细细品味一番过后,方才开口,
“哦?那本官没什么要问的了,”
说罢,放下茶盏,起身就要离开。
陶朱已经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若是连钰此番离开,之后不定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见到连钰呢。
他立刻急了,连忙抱住连钰的小腿,大声哀求,
“连大人,您不要走,连大人,下官知道了,求求您,不要离开,”
连钰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陶朱立即识趣的放开手,
“连大人,下官的侄儿做错了事,大人惩罚他,确实应该,
只是,您为何要管控官衙,下官愚钝,实在猜不透您的心思。”
连钰鼻间嗤笑一声,
“陶大人是真的不知,还是佯装不知?
你那侄儿到底做了什么事,你以为密不上报,本官就无从知晓吗?”
连钰声音冷鸷,听得陶朱身上猛地一颤,
“他伙同他人谋害有功名的学子,本就有罪在身,
在城门打开之前,就携银款外逃,陶县令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在其中到底担任了什么角色?”
连钰转过身,从正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陶朱,
“罗青已经将事情全部说于本官,科举关乎朝廷选拔人才,既然本官遇到了这不平事,自然要管,
本官管控住这府衙,若是之后查出来的证据,和陶大人牵扯不大,大人这顶乌纱,还能再戴着晃悠一段时间,若是……”
连钰勾唇一笑,话锋突转,
“陶大人趁机传出去什么,叫本官抓住的证据少了,犯人跑了,
到时候,陶大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扶住自己的乌纱了!
现在,陶大人确定,还要本官将这县衙的管控解除吗?”
连钰蹲下身子,靠近陶朱,声音低沉的极具蛊惑性,
“陶大人一句话,本官便按照陶大人的想法安排,如何?”
陶朱身心俱是一抖,连钰已经将利害关系说的这般清楚,
他此时再转不过弯来,那就真的是白有这一身功名了,
“大人,是下官思虑不周了,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
下官的侄儿本就是庶民,怎能担得法外的照顾,
请大人务必秉公执法,下官必然全力配合!”
这陶朱头脑简单,思虑有限,也确实对得起他十年如一日的,被圈在这小小永宁县,无法通过考绩升上去。
人到底是自私的,平日里再宠爱自己的侄儿,也给他开了那么多后门,
但在侄儿和自己的前程面临矛盾之时,还是会本能的选择自己的前程。
眼下已经将陶朱暂时按住了,连钰鄙夷的站起身,话语中不乏嘲讽,
“陶县令放心,不该牵连的,本官一定不会牵连。”
“谢连大人!下官多谢连大人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