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的尸骨,与本官无关,你莫要污蔑!”
“这些尸骨在投进去之前,不少都已经被砍碎,碎骨,手段极其残忍,沈尚书对此当真不知?”
明禄愣了一下,斩钉截铁,
“本官如何得知!”
“来人,将井中的证据,拿给明大人看看!!”
一块熟悉的腰牌被官差呈上来,明禄眸光一闪,低下头掩饰情绪,
在抬头时,他的眼中已经十分平静,镇定的面对沈飞,
“腰牌可以假造,还可以盗窃,这能算哪门子证据?
更何况,我府上每年都会安排人去打扫那宅院,家丁不慎把腰牌弄丢的情况,也不能排除。”
明禄说到这里,心里更加坚信,沈飞拿出来的所谓证据,是毫无意义的,
“沈飞,你该不会因为曾经的甄家旧案,对我记恨在心,打算强行将本官,和这案子连在一起的吧?”
沈飞端坐在案前,示意手下直接将腰牌拿给明禄看,
明禄本来还老神在在的准备继续拆穿沈飞的诡计,但是,那枚腰牌被拿到自己眼前,三百六十度展示之后,
他的嘴上酒好像被塞了一大块棉花堵住了似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那腰牌上写着明字,但是外人却并不知道,明府的腰牌是有两种的,一种是明府所有家丁都会佩戴的,
一种就是这个,虽然上面写着明府的名字,但其实使用者并不是明府的人。
连钰眯着眼,盯着明禄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看到他连续呆滞了数息之长的时间,连钰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她就知道,这个腰牌一定会派上用场!
明禄面上那掩不住的震惊,沈飞早已看的十分清楚,
“怎么了,明大人,怎么不继续说,是家丁不慎掉下去的了?”
“这腰牌确实是我府上的没有错,只是,本官还是那句话,这种容易造假的物什,不能作为沈尚书破案的证据,
腰牌哪个府上的下人都会有,也都有可能不慎丢失,或者直接被偷窃,”
明禄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找到了开口的方向,
“沈尚书不会只凭着这一枚腰牌,就将本官带过来诛心吧?那沈大人可就打错算盘了,
没有做过的事,没有做过的安排,本官才不会认!”
话越说越顺,明禄已经没有了刚看到腰牌时候的惊慌,甚至隐隐有种要占据话题主动权的趋势,
“明大人从一开始就在说本官在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明尚书可否解释一下,本官要报什么仇,谋什么私?”
沈飞一开口,明禄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盯着沈飞,就是不说话,
呵呵,这话明禄现在可开不了口,他可是利用沈飞的外孙,明里暗里威胁着沈飞,给秦王和明禄收拾了三年烂摊子!
在被沈飞知道真相之后,他们无数次想要将沈飞直接送去见阎王,却不知原因的次次失败。
这些全都是暗地里的阴私,怎么能够直接拿到明面上去说呢?
沈飞一副了然的表情,站起身盯着明禄继续说道,
“本官担任刑司多年,对以权谋私之事最为不耻,即使被蒙蔽了,也定会在以后找到机会弥补赎罪,
沈某人现在确实是罪孽深重,但是还不至于这么无脑的,直接便去找明尚书的麻烦,凡事,总要讲个证据!”
“那现在,沈尚书觉得,您手里这点证据,可以将本官押入大牢?还是直接用刑?”
虽然话不能直说,但明禄丝毫不怯!
因为这些事,沈飞也是无法说出口的,既然二人半斤八两,那就谁也不要笑话谁,谁也不要怕谁。
将明禄强行带到刑部施压,已经是沈飞可以做到的极限,他手中没有证据,明禄来此只能算是配合刑部调查。
他咬着后槽牙,却还是不得不保持着基本的体面,语气平静的与对方说话,
“本官叫明大人过来,一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个腰牌的归属,再来,还要跟明尚书要一下。每年打扫尚青别院的家丁的名单,”
“本官回去后,会让管家尽快送来。”
至此,两人的谈判算是结束,明禄袖子一甩,大踏步的离开了审讯室,
沈飞看着明禄离开的背影,转头看了看连钰的方向,二人微不可闻的互相点了点头。
夜晚,连钰在书房坐到很晚,
“公子,还是先去休息吧,明禄谨慎,有消息恐怕也得很晚了。”
连钰摇了摇头,
“我今日搞得这一遭,就是在威胁明禄,让他快点动起来,
放心,他现在定然心急如焚,判断早已经失了准头,子时之前,必有回音。”
青月不再劝说连钰,默默地给连钰换了一壶新茶,站在一旁,一起等候外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