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纠察!!!”
也不知道谁喊出来的。
下一秒,刚才还围着林天跳舞、抬人、吹口哨的“英勇兄弟团”瞬间作鸟兽散。
“溜了溜了!”
“快撤!”
“你自己保重!”
手电当彩灯的、举横幅的、抱泡面桶的,全没影了。
楼道从静寂,到热闹,又归于静寂。
林天正被高高抬在空中,下一秒,直接——
“咚!”
被整个人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卧槽——”
他疼得直翻白眼,不讲武德啊不讲武德!
你们走都走了就不能把我也带上。
还好是土地,水泥地不得给我摔坏。
还没回神,抬头看,白帽子正站在他面前。
乖乖小兵林小天还是头回跟纠察面对面。
林天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
但纠察只冷冷来一句:“干嘛呢?
往后看,队长早钻车里没影了。
往前看,方勇武已经悄悄进了宿舍。
整个空地就剩他一个人。
“报告!我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领奖台上,很快就要当总统了,被全国人抬起来,然后……就醒了,摔这儿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梦挺丰富啊。”纠察淡淡地说。
林天硬着头皮笑:“嘿嘿…职业病,白天训练太猛,梦里都带剧情的……”
纠察没再理他,拿出小本子唰唰几笔:“姓名?”
林天站起来,回过味了。
说话很硬气,“不是,我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白帽子冷笑,“这里面谁没有拿过军功章,这不是违纪的理由。”
“快点,姓名,不然拍照片了。”
“林天。”
“所属单位?”
“神剑特战旅,二中队。”
“骨头摔断没有?”
“啊?没……暂时还没。”
纠察“嗯”了声,合上本子:“那你可以先爬起来了,别当路障。”
林天咬着牙站起来,腰都快直不起来,抖着腿小声嘟囔:“牲口啊,都是牲口,没有好人啊...”
“哪门子欢迎仪式,不知道白天搞,偷偷摸摸迎耗子呢...”
“哎呀,刚想着赚点外快,这下好了,到部队先扣点儿。”
一瘸一拐回到宿舍,屋里已经黑了。
窗帘拉着,灯关得死死的,连小灯都没开。
齐楷已经把自己卷得跟个春卷似的,装睡着。
呼哈呼哈的呼噜声别提多自然了。
要不是林天的屁股还发麻,要不是清晰的记住刚才是谁扔下他的,他还就真信了!
“……起来。”
没人动。
“我说——起!来!!”
唰!
把齐楷的被子掀开。
“艹,狗日的你睡觉不穿衣服!”
齐楷翻身坐起,无辜地挠头:“我以前都一个人住,没这个习惯嘛,再说了有裤衩啊,就是短了点,你别靠太近。”
林天直接把上前给他个导弹式爆栗。
“我都看见了!还能不能做好舍友了,兄弟有事你头个跑!”
“我跑是为了保存实力!你想啊,咱这屋要全折进去了,谁给你出头?是不是得留个证人回来替你喊冤?”
“呵呵,你给我等着,今天哥真的累了,我希望你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放完狠话,仓促洗漱后,林天就躺床上了。
“不是,真的假的...”这边齐楷还在忐忑不安。
当菜鸟的时候都敢把卢晨耍的团团转,现在跟他个一个屋不能把他整死。
不知怎地,突然想起曾几何时扔林天的瓜子皮。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记仇能记几个月吧。
越想越忐忑,实在不行我认个软?
“呼~呼~”
这边林天已经睡很熟了。
......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林天手里拿只软趴趴的死虾,神情哀戚,
“世道如此,我只能给你说声——节哀顺变。”
“不过也没关系,”他长叹一声,边铲土边念。
“我听说过段时间我们还要海训,我给你打听打听去哪。”
“万一是你老部队呢?要真是老家那片海,那你们就算魂归故里了。”
方勇武带的海鲜是遭不住了,现在是夏天。
哪怕抽了真空,经过一夜一天又一夜的折腾,也不能吃了。
林天也挺惋惜的。
其实回家探亲,带什么东西不重要,主要是记挂战友这份心。
要没出这事儿,他们晚上就能喝着啤酒唱着歌,新人七天假期不会有人管的。
咦?怎么当时见到后他不拿出来先尝尝味?
亏了亏了。
现在林天正拿着虾虾蟹蟹的尸体,在基地小花坛前,给这里松土。
“有些花是吃肉的,牡丹尤其是,你的东西也没白拿,你想想,这些花儿开好了,兄弟们心情好,心情好了,咱们日子就好,日子好了,就有盼头了......”
方勇武抓头,他是真没想那么多。
偏偏身边有个人拼命渲染气氛。
他不哭两声都对不起司仪的努力。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吧,这里我自己来。”
“别啊,你不懂,喂花吃肉是有讲究的,得是生的...”
方勇武没理林天。
在飞机上能两脚踹飞歹徒,怎么画风转变那么大。
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东西埋好。
对林天说:“我去训练了,你要有空给花浇浇水。”
留下林天手里跟死蟹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你爹连你死尸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