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一垂，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无法对准。
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顾璟行将烟盒火机齐齐砸在车窗上，在一片黑暗中呼呼喘着气。
他咬着牙在黑暗中平息半晌，才拿出手机给靳倾舟打电话。
对方倒是没拒接：“喂。”
“你们在哪儿。”
“玛利亚。”靳倾舟道。
顾璟行挂断，开车往市区驶去。
此时已经过了高峰期，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医院。
顾璟行到了以后，直接去前台询问是不是有刚接诊的外伤病人。
前台给他指路，顾璟行直奔顶层。
一出电梯，就见靳倾舟站在病房门外。
“怎么样。”顾璟行从窗口看进去，就见医生们正在给乔安缠绷带。
靳倾舟：“打了破伤风，正在清理创口。内出血，原本就还没养好的肋骨彻底断了。”
顾璟行瞳孔一紧：“怎么会内出血？”
“她胸口又被人踢踹的痕迹。”
顾璟行紧了紧牙关。
靳倾舟：“当初她要回来，我不肯。后来在波顿对你一见钟情，死丫头说什么都要去见你。
呵，早知道，我就该打断她的腿！”
顾璟行闭上眼：“靳先生，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说假话了。”
靳倾舟一脸嘲讽地看他：“假话？”
顾璟行：“她回来，是为了林汐吧？”
靳倾舟没说话，眼底有些意外。
顾璟行睁开眼：“我目前还确定不了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比起我，她更关注林汐。”
所以不要再提什么一见钟情了，即使真有所谓的波顿见面，她为的也不过是自己是林汐男友的身份。
更何况……
“她所谓一见钟情的那场会面时间，正是我被绑架的时间。三年前根本就没出现在新生典礼上，她对谁一见钟情？”
靳倾舟拧眉：“你什么意思？”
顾璟行看向病房：“没什么意思。”
两人没再说话。
病房里一阵手忙脚乱，半小时左右，护士拖着三个沾满血渍废料的托盘出来。
顾璟行看着绷带、药棉上鲜红的血，呼吸顿了顿。
很快，医生从里面出来。
“靳先生，本来这位病人该有章医生负责的，但是章医生刚请了半个月的假，所以暂时乔小姐就由我负责了。”
医生显然对靳倾舟也很了解，直接走过去跟他交代：“关于乔小姐的胃——”
“等下。”靳倾舟打断他，“去你办公室聊。”
一副避着顾璟行的样子。
医生立刻带着靳倾舟去了不远处的办公室。
顾璟行走到窗边，看着乔安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仿佛快没了一样。
露在被子外的手白得近乎透明，注射针扎入血管里，安静得仿佛人都要消失一样。
顾璟行静静地站在门外，不发一语地看了十几分钟。
陆翊打电话来。
“那四个人已经让靳先生的保镖带走了，东区也全都围了起来，目前没发现同伙的痕迹。”
顾璟行：“你让人守几天，看看会不会有其他人去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