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早上该叫我的。”焕丫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
她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靴底在结霜的地面上打滑。
宋母呵着白气,抬手擦了擦眉间的冰碴,语气带笑:“叫了三次,你睡得跟冬眠的小熊似的。”
说着,她还刻意模仿起焕丫的鼾声,很小声,却又可爱的紧。
焕丫的耳尖顿时红了起来,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下次您一定要把我摇醒!”焕丫固执地说,手指紧紧攥着麻袋,指节都泛了白。
宋母笑着摇头,走进灶房,卸下肩上的面粉时,那麻袋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现在掌柜的都差伙计送到村口了,”她搓了搓冻僵的手指,细白的面粉簌簌落下,“再说,你天天都那么忙,这大冷天的,多睡会儿怎么了?”
大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上面粉袋,结了一层细小的冰珠,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宋母被逗得一笑,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呼出的白气与狗儿的热气在空中交织成团。
“可……”
“嗨呀,好了好了,赶紧把面粉放好。”宋母催促道,“上次你不是说只卖到腊月二十二?所以我这次就要了八十斤,加上先前剩下的那那点,应该够了吧?”
焕丫点点头:“够了。”
话音落下,焕丫忽然意识到,明日就是腊月了。
算起来,她来宋家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
一个季度的光阴,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