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西则佯装整理行李,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那辆黑色跟踪车。
待罗贤云消失在电梯间,他的身影迅速隐入酒店后巷,指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蝴蝶刀,刀刃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总统套房落地窗外,维港的波光粼粼映在罗贤云脸上。
他解开领带,靠在真皮沙发上点燃雪茄。
烟灰缸里渐渐积起灰白色的小山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忠信额头冒汗,身后跟着神色警惕的萧来。
\"陈舵主,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罗贤云吐出烟圈,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对方颤抖的指尖上。
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陈忠信脸上,将他眼底的恐惧照得无所遁形。
他当然清楚眼前这位洪门实权派的威名——当年罗贤云在唐人街单挑三个帮派,徒手拧断对方堂主脖子的传闻,至今仍让道上人心惊。
陈忠信咽了咽唾沫,从毒蛇帮覆灭说起,讲到利兆天的六千万布局,再到洪兴在新记地盘的挑衅。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王建国在机场现身时,几乎是带着哭腔。
罗贤云碾灭烟头,火光在黑暗中炸开又熄灭:\"看来,新记绝对不是洪兴的对手,利兆天也不一定能搞得定林耀。\"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转头道:
\"总舵主说了,你下午收拾一下,坐飞机回国。\"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陈忠信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罗兄弟!曼谷分舵不能没有我啊!\"
他当然知道所谓\"回国\"意味着什么——总舵主向来厌恶办事不力的人,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清理门户\"。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他突然想起上周被沉海的另一位分舵主,尸体被捞上来时,手腕上还戴着洪门的双龙纹银镯。
陈忠信双腿一软,半跪在地,西装膝盖处迅速洇开深色的污渍。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罗贤云的裤脚,抬头时眼眶通红,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
“罗兄弟!我在港岛已经很熟悉,每条街的暗桩、每个社团的底细,我都门儿清!”
他猛地扯开领口的领带,脖颈青筋暴起,
“曼谷分舵五百兄弟,我现在就发信号,今晚就能空降尖沙咀!”
罗贤云冷眼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模样,忽然想起三天前西门豹和他说的预案。
对于陈忠信,西门豹并不信任,所以有好几个预案。
而今天,陈忠信已经做了二五仔。
在洪门铁律里,“二五仔”三字足以让任何堂主万劫不复。
更别说林耀特意在机场“送礼”的羞辱,本就是冲着洪门脸面来的。
“熟悉?”罗贤云突然弯腰,雪茄烟头几乎要烫到陈忠信的鼻尖。
“你熟悉到把兄弟卖进狼窝?”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按家规,你该受三刀六洞,现在让你回国,是总舵主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