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林恩眼前的这具尸体一样。
……
死者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其实他的外表远比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更老。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粗亚麻布制成的衣服，又脏又破，闻起来还有着一股馊了的臭味。
男人的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从事重体力活。
“应该是逃跑的农民。”
在林恩的身旁，格德蹲在地上，检查死者身旁一个散落的包裹。
包裹里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一些干粮，和零零落落的铜币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格德叹了口气。
“以前我还在弧形海岸公国一边游历，一边接取狩魔委托的时候，就曾有领主派他的手下来找过我。”
“希望我能帮助他们，追踪从领地上逃跑的农民。”
“所以，这人估计是被他的领主手下追上杀害。”
林恩却摇了摇头。
他不认同格德的看法。
“不，他应该不是那么死的。”
为了证实他的猜想，林恩站了起来，指了指死者身后几米远的一棵松树上插着的箭矢。
“袭击者一共射出了两支箭，第一支箭的本意是警告，要他及时回头，可惜他会错了意。”
“因此，第二支箭才取走了他的命。”
“你是说，是树精杀死了他”格德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可他并不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没有手执刀剑，他只是个平民。”
林恩继续摇头。
“树精不会在乎这些，哪怕你刚刚十五岁，被恐惧驱使，慌不择路，跑进森林；哪怕你七十高龄，苍老虚弱，被人赶出屋子、夺走食物，只好出来拾柴；哪怕你只有六岁，被林间空地盛开的鲜吸引……”
“敢踏入布洛克莱昂的领地，都只有死路一条。”
树精的做法虽然极端，但林恩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其实这片大陆很大，足够所有的种族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但某些愚蠢的人类非要叫嚣着杀光所有的树精，烧掉所有的森林……
偏偏还有不少人跟着盲从。
这也难怪树精会将所有踏入布洛克莱昂的人类视作敌人。
莫斯萨克也叹了口气。
“在过去，布洛克莱昂的树精会警告两次，甚至三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次。”
林恩打了一个响指，用火焰带走了地上的尸体。
“你们可以在我们刚刚经过的那个村子等我，最晚后天我会返回与你们汇合。”
格德不满道：“讲那种话做什么，大家都一块经历多少风雨了，你觉得我是胆小怕死的人吗”
莫斯萨克也道：“德鲁伊与树精严格来说还算是同一阵营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我也可以帮你们打圆场。”
接下来，三人继续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即使已经被人类占领了不少的领地，现如今的布洛克莱昂依旧很大。
阳光从高大树木的枝叶间渗下，然后被年轻的桦树、赤杨、角树、树莓、杜松和蕨类植物吸收，在它们的枝叶之下，则是枯枝和腐朽的树干，还有最为古老的树木濒死的残躯。
那些生物盘踞之处，通常会有种压抑而不祥的寂静，但这里没有。
恰恰相反，布洛克莱昂生机盎然。
昆虫嗡嗡振翅，蜥蜴在脚下沙沙爬行，甲虫闪着彩虹般的光泽，上千只蜘蛛爬过露珠晶莹的蛛网，啄木鸟用力啄着树干，松鸡唧唧喳喳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