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悬,涿郡城头的火把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尹楷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新军连绵的营帐,眉头紧皱,神情疲惫不堪。二十日的坚守,让他身心俱疲,城中的粮草日渐减少,将士们也在连日的苦战中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大人,南皮失守,军师审配战死,陛下已撤往右北平……”斥侯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尹楷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扶着城墙的手青筋暴起。他心中一片冰凉,燕国在冀州经营多年的根基,就这样轰然倒塌。想起往日与审配并肩作战的场景,如今却阴阳两隔,悲戚与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身旁的副将看着主帅失魂落魄的模样,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大人,如今大势已去,再守下去,不过是让城中百姓和将士白白送死。不如……”副将没有说完,但尹楷明白他的意思。尹楷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许久,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准备降表吧。”
第二日清晨,城门缓缓打开,尹楷率领一众将领,手持降表,神情复杂地走出城门。他们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城外,新军阵列整齐,刀枪如林,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魏延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注视着缓缓走来的燕军众人。
尹楷走到魏延马前,双手将降表高举过头顶,声音沙哑却清晰:“末将尹楷,愿率涿郡军民归降,还请将军接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既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也有对放弃坚守的愧疚。魏延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尹楷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降表。他展开降表,目光快速扫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尹将军,这二十日的坚守,倒是让本将军费了些功夫。”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又隐隐透着一丝威压。
尹楷面色一红,低头沉声道:“末将不过尽忠职守,如今大势已去,不愿再做无谓抵抗,徒增伤亡。还望将军能善待涿郡百姓和将士。”
魏延轻笑一声:“只要尔等老老实实归降,本将军自然不会为难。不过……”魏延话音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若是敢有任何异动,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尹楷连忙抱拳,恭敬道:“末将不敢!今后愿听从将军差遣。”魏延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对身后的部将下令:“派人进城接管城防,安抚百姓,清点粮草军械。”部将领命而去。
此时,一名燕军将领突然站出,满脸不甘地喊道:“将军!咱们虽降,但也不能任由新军如此对待!”尹楷心中一惊,连忙呵斥:“住口!休得无礼!”魏延眼神一冷,盯着那名将领:“怎么?降了还不服?”那将领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我们也是百战之兵,岂能……”话未说完,魏延身旁的亲兵便上前一步,刀已出鞘。
尹楷冷汗直冒,急忙转身对那将领怒目而视:“大敌当前不知死活!还不速速赔罪!”那将领看着尹楷焦急的神色,又望了望周围如临大敌的新军,心中的傲气顿时消散了几分,咬了咬牙,抱拳道:“末将失言,请将军恕罪!”魏延冷哼一声:“念在汝初降,暂且饶过。以后若再敢放肆,定不轻饶!”
在整个接受投降的过程中,空气中始终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尹楷和燕军将领们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应对着魏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而新军将士们则时刻保持警惕,手按刀柄,目光如炬,以防燕军突然生变。
随着各项接管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涿郡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魏延看着忙碌的将士和城中渐渐恢复平静的景象,心中暗暗放下心来,随即率领大军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