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影的指节在玻璃杯上骤然收紧,杯壁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冷蔚的耳语像毒蛇钻进他耳膜:
"你父亲当年跪在我家玄关磕头时,额头沾的可不是火场灰烬,而是我鞋尖的泥——
"她突然压低声音轻笑,
"想知道那晚他为什么突然冲进火场吗?因为我在电话里说,烧不干净他贪污的账本,冷家就烧了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陆殊词。
"
"说完了?
"陆承影似乎一点都不受她的威胁。
冷蔚弯腰捡起沾了酒液的遗书,用蕾丝手帕轻轻擦拭:
"上个月拍卖会,我用你父亲印章拍下他最后那幅字画。
"她突然从手包夹层抽出一支老式钢笔,笔帽上刻着的
"陆
"字让陆承影瞳孔骤缩——正是他父亲火场失踪的遗物。
"猜猜我在夹层发现了什么?
"她将钢笔抵在唇间,
"你八岁那年写的保证书,说长大后要把最珍贵的宝物送给冷家小姐当聘礼。
"
陆承影突然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周三下午三点,蓝山会馆。
"
"这才对嘛。
"冷蔚将钢笔别在他西装口袋,指尖划过他胸膛,
"顺便说,江小姐常去的那家心理诊所,主治医师是我留学时的室友。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狼藉,
"对了,下周三复查需要抽600血样,你知道的,当年那颗子弹带走了我四分之三的造血干细胞。我需要经常抽血,而我跟江小姐的血型是吻合的。
"
包厢门合上的瞬间,陆承影一拳砸在酒柜镜面上。裂纹中映出他染血的手背,和镜角反光里冷蔚遗落的珍珠耳钉——那上面微型摄像头正闪着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