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生愣了一下,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随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就像骤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走到金花面前。
“过了?沈兰芬早就欠了我们的,现在我不仅要她活着受苦,连死我都要让她死得没尊严。这是‘过’吗?”
李东生现在完全是为原主打抱不平。
金花没有被他吓住,眼神中有一种复杂的深沉。
“她是欠你的,可你这样折磨人,她过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了。”
李东生笑了,笑得眼里透着寒意又带着庄重的嘲弄。
他凑过去,几乎贴上金花的脸,低声说道:“可是你跟妙妙就不讨厌她了?”
金花的眼神微微一颤,像是被李东生的话刺中了某处。
她害怕的后退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窗外夜风吹过,带起一阵低低的呼啸。
李东生盯着她,嘴角的冷笑渐渐收敛。
他往前迈了一步,语气放缓。
“金花,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还是说,你心软了,觉得沈兰芬那老东西怪可怜的?”
金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怒意。
“你别瞎猜!我心软她干什么,我只是觉的自己不认识你…..”
她说到一半,声音却弱了下去,像是被自己的情绪堵住了喉咙。
她转过身,背对李东生,低头揉了揉额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这样……是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你不应该因为她那么一个人变坏的。”
李东生愣住了。
他没想到金花会说出这话。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灶台边烧水的水壶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他走过去,想伸手碰碰金花的肩膀,手却在半空僵住,最终缓缓放下。
“搭进去?”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金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花没吭声,背影却微微一僵。
她慢慢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李东生一眼,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推门走了出去。
另一边村路上,二姐裹紧了棉袄,低着头走得飞快。
远处几声狗吠断续传来,衬得四周更静。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沈兰芬那张憔悴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都甩不掉。
刚拐过一个弯,二姐脚步一顿,远远瞧见李春生背着沈兰芬,步子踉跄地朝村头药房走去。
月光下,李春生的脸阴得很差,沈兰芬耷拉着头,像是没了气息。
二姐心头一紧,想上前喊一声,可脚像是被钉住了,动弹不得。
她犹豫片刻,终究没开口,只是悄悄跟在后面,借着夜色的掩护,远远吊着两人。
紧接着她看见李春生进了药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攥着一包药,脸色更难看了。
他低头看了眼沈兰芬,嘴里嘀咕了句什么,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二姐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远了,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药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