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你有自己的主见,为师很欣慰。”
她虽不赞同此法,却也不得不承认,李令歌的剑道,已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山风拂过,云海翻腾。
凤九望着眼前这个弟子,忽然意识到,雏鹰已展翅,再非池中物了。
只可惜,这雏鹰注定要为他人做嫁衣。
想起药王神尊交代的事情,凤九终究还是拿出了《太虚炼神诀》。
“这是为师特意为你向神尊求来的《太虚炼神诀》,此诀可以提升你的精神力。”
李令歌接过玉简,并没有多想。
“多谢师尊。”
“三个月之后,星域神界的丹道大会便要开始了,到时候你要代表紫霄神界前去参加丹道大会。”
或许是因为有些心虚,凤九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李令歌的眼睛。
“如果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为师。”
李令歌是第一次听说星域神界以及丹道大会,不由得有些好奇。
“师尊,这星域神界是哪?”
凤九先是有些诧异,而后想起来李令歌是来自于下界,这才开口解释道。
“三千大千世界,可不止我们紫霄神界一个神界。
星域神界是星域之主所居之地,星域之主掌管星域之中所有神界,乃是上古神后裔。”
“上古神后裔……”
听到这个解释,李令歌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有关于上古神的传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上古神。
那位所谓的星域之主,恐怕是他目前所能见到的距离上古神最近的人。
此刻,他倒是对丹道大会多了一丝向往。
原本他以为神庭便已经是可以掌控一切的,存在却没想到这之后还有星域之主,还有上古神。
曾经他所想象的世界,和现实相比实在是太小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凤九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世界很大,超乎你想象的大。”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听说,你这次还带回来两名女子?”
李令歌眉头一挑,他不想在和子书禾还有上官有容分开,所以直接将她们光明正大的带回了扶摇宗。
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凤九的耳中。
“什么都瞒不过师尊,她们两人皆是弟子在下界的道侣。”
“道侣?!”
凤九瞳孔猛地收缩,她本以为那两人不过是李令歌用来消遣的女子,却没想到竟然是道侣。
这个回答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那你与语嫣……”
闻言,李令歌一本正经地说道。
“弟子对孟师姐也是真心,只不过弟子的心早已经碎成了很多片。”
凤九瞬间屏住了呼吸,心碎还能说成这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的私事为师不便过问,不过你定要掌握好分寸,不要惹得同门不和。”
“弟子谨记。”
……
夜深如墨,栖霞院内一片寂静,只有丹房内跳跃的炉火映照着李令歌专注的面容。
他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一株万年灵芝,将其投入丹炉中。
炉内药液翻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院中桂花香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再炼制一炉丹药便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滴冰凉的水珠突然落在李令歌脸颊上。
李令歌手指一顿,眉头微蹙。
他抬头望向屋顶,这是在塔里,自然不可能是下雨漏下来的雨水。
啪嗒。
又一滴水珠落下,这次正巧落在他微张的薄唇上。
李令歌下意识地咂摸了一下,舌尖传来一丝咸涩。
“这是?”
他心头一跳,立刻意识到水珠是从二楼滴下来的。
而二楼,正是卫湘的闺房。
不知道为什么,李令歌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他放下手中的药杵,快步走向楼梯。
木制楼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二楼走廊幽暗,只有从卫湘房门缝隙中透出的一线微弱烛光。
李令歌放轻脚步走到门前,抬手欲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嘤咛声。
那声音极轻,像是被人死死捂住嘴巴后溢出的呜咽。
咚咚咚!
李令歌站在门外,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跪坐在床边的卫湘浑身一颤,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心神。
她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窗幔,丝绸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后背绷紧,肩胛骨的线条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片刻的死寂后,传来卫湘带着鼻音的回应。
“我……我没事。”
她缓缓松开窗幔,长睫低垂,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胸口的燥热一并呼出。
又缓了几个呼吸之后,卫湘才撑着床沿站起身。
双腿因久跪而有些发麻,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有气无力地挪到门前。
“你怎么上来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门只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昏黄的烛光从屋内流淌出来,映在李令歌的脸上。
透过那道缝隙,他能清晰地看到卫湘的脸。
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像是被胭脂晕染过,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额前的碎发微微湿润,贴在肌肤上,好像是出了许多汗。
李令歌的目光一凝,语气陡然变得严肃。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卫湘一怔,随即窘迫地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指尖触到肌肤的瞬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她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意。
“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还会修行?”
直到此刻,李令歌才注意到她的装束。
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衣带随意地系在腰间,似乎只是匆忙间拢上的。
烛光透过纱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肌肤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雾,山山水水隐约可见。
她的双腿修长笔直,蜜色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是被蜜糖浸染过一般。
或许是起身太急,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双玲珑玉足直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足弓纤巧,脚趾圆润如玉,在地板上留下一行浅浅的湿痕。
李令歌立即解释道。
“我刚刚在楼下炼丹,发现二楼在滴水,所以上来看看。”
闻听此言,卫湘顿时心头一紧,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她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将单薄的里衣黏在了肌肤上。
“我、我刚刚有些口渴……”她的声音细如蚊呐,眼神飘忽不定,“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用身子挡住了门缝,不让李令歌注意到屋内的场景。
殊不知,这个动作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李令歌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落在她身后的床榻上。
借着摇曳的烛光,他清楚地看见床榻旁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体贴地没有拆穿。
“那你早些休息,我炼完最后一炉丹药便回去。”
卫湘望着李令歌离去的背影,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的紧绷感稍稍缓解。
可听到他要离开的话,眼神又黯淡下来。
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惊觉松开。
就在李令歌即将下楼之时,他突然驻足回首。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双凤眼格外深邃。
“记得多喝水,”他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补充水分。”
轰——
卫湘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脸颊烫得几乎能煎熟鸡蛋。
她慌乱地低下头,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
头顶仿佛真的冒出了丝丝热气,在微凉的秋夜里形成一小团白雾。
木门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如同敲在卫湘心尖上的一记轻锤。
……
丹炉中的火焰渐渐熄灭,最后一炉丹药终于成型。
李令歌将十二颗泛着莹润光泽的丹药收入玉瓶,瓶壁与丹药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他直起僵硬的腰背时,脊椎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脆响。
呼——
他伸展双臂,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让他的肌肉像是被灌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
就在这时,一缕幽兰香气悄然飘入鼻尖。
李令歌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双微凉的手已经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会不会太累了?”
卫湘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声音比平日柔软三分,带着夜露般的湿润。
她指尖凝聚着淡蓝色的神力,像春日溪流般渗入李令歌紧绷的肌理。
那些神力所过之处,僵硬的肌肉纤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纷纷舒展开来。
李令歌的后背先是条件反射地绷紧,但随着神力流转,他的肩胛骨渐渐放松,像是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