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雪没有立刻回应，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傅沉的反击又快又狠，风头公司，这名字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听不出波澜：“廷琛，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整理一下思路。”
江廷琛沉默片刻，走到她身后，没有触碰，只是低声道：“好。有任何事，随时打给我。”
脚步声远去，门被轻轻带上。
第二天下午，陈秘书带着两份密封的文件袋再次进入办公室。
“宁总，这是您要的初步资料。”宁南雪先打开了关于江廷琛的那份。
履历光鲜亮丽，名校毕业，几家知名公司的任职经历……但正如她预料的，关于他在海外最关键的那几年，信息模糊，几乎是一片空白。
至于华云集团，资料显示他与华云某位高管私交甚笃，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如何能调动那样一笔巨额资金，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记录。
就像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宁南雪放下这份文件，心头沉了沉。她拿起另一份，关于风头公司和那份注资协议。
陈秘书在一旁低声补充：“宁总，风头公司在国际上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听。他们擅长利用资本优势进行杠杆收购，榨干目标公司的价值后抽身，留下一个烂摊子是常有的事。”
宁南雪快速翻阅着协议复印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分红比例高得离谱，几乎是在掠夺傅氏未来的利润。
诸多条款都隐晦地指向了控制权的让渡，一旦傅沉无法达到某些苛刻的业绩对赌，风头公司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更多权力。
更有一条不起眼的补充协议，规定了极高的违约金，几乎断绝了傅氏提前终止合作的可能。
“这不是投资，这是卖身契。”宁南雪冷冷地合上文件，“傅沉为了夺权，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是的，”陈秘书也面色凝重，“这份协议一旦完全履行，傅氏恐怕会彻底沦为风头公司的提款机，甚至可能被拆分变卖。”
“他大概以为，只要把我赶走，他就能掌控一切，包括风头公司。”宁南雪拿起笔，在协议的几个关键点上画了圈，“但他太小看资本的贪婪了。”
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手机铃声响起，是江廷琛。
她接起电话。
“雪儿，资料收到了吗？”他指的是他让助理送来的，关于风头公司公开可查的一些信息。
“嗯，收到了。”宁南雪语气平静，“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行事激进，背景复杂。”
“傅沉签的那份协议，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糟。”江廷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我看到了复印件。”宁南雪没有说明复印件的来源，“条件苛刻得不像话。”
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廷琛，风头公司行事隐秘，他们的内部信息很难查到吧？”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江廷琛温和的声音：“是很难。不过，总有办法的。需要我帮你深入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