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凌公子初来乍到,尚不懂翡翠城的规矩,这石头不开也罢。”玉姗然打断了凌若谷,推开身边的竹青,上前几步,大声对父亲道。
玉老爷怒容满面:“姗儿,休得胡闹,这可不是小儿过家家,岂有说反悔就反悔的道理。”
玉姗然一跺脚,别过脸去,不睬父亲,暗自伤心:“这个呆子,人家让你赌,你就赌,全然不考虑后果。爹爹玩了一辈子的石头,从未见他失过手,你一个黄毛小子,哪是爹爹的对手。这三刀解下去,你固然是输了,却要到雾露河做三年苦工,这滋味你可曾想过?爹爹也忒狠心了,非要把人家往绝路上逼。”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凌若谷见玉姗然颜容凄苦,心道:“可别让他父女俩为了我而反目,这石头开就开了,随他怎样吧,大不了去雾露河长长见识,我既去的难道就回不得。”于是拱手对玉老爷道:“玉老爷尽管了解这石头,在下未必就输了。”说着朝台下看了看,目光刚好与台下的飞哥撞在一起。
飞哥心中暗暗叫苦,发现台上那些石头虽然看上去与先前一摸一样,但以自己多年识玉的经验,这些石头已经全都给人调了包,价值与之前的石头早已是云泥之别。
刚才自己用传音术暗中相助凌若谷,本想还他一个人情,岂知竟被玉老爷这条老狐狸瞧出端倪,竟用巨毯遮断自己传音的路线。趁这巨毯将二人盖住之际,却悄然将原先的璞玉统统换掉。这些石头轻的也有几十斤,重的达几千斤,他又怎能在这样片刻之间换上外观相同的石头,而不令旁人察觉?难道这台下竟暗藏了机关不成?如此说来,玉老爷城府之深实在出乎任何人的想象,他能在翡翠城几十年未逢敌手,实非偶然。
现下凌若谷选中的这块石头虽有百十来斤分量,怎奈种嫩皮厚,裂纹遍布,真要开出来,最多值个千把两银子。这石头尚未解开,输赢已判。只是这下双方已将话说死,再无转圜余地,饶是飞哥这等老江湖,也不禁出了身冷汗,自己虽有心助他,却也有心无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姐,这璞玉未解开之前,谁敢一口咬定它就块顽石。古代采得和氏璧的卞和祖师爷,不是被两代楚王斫了双腿后,才得见天日。凌少侠如此宅心仁厚,或许最终会有奇迹出现也未可知。”飞哥见玉姗然面色煞白,爬上高台,轻声安慰,一边也是为自己打气。
玉老爷见凌若谷堕入自己彀中尚不自知,不由大喜过望:“这下让你输的血本无归,日后就算紫骝山寨寻上门来,咱也占了理,令他用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