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这场战争的胜负,你好像根本没操心过,就这么放心麾下的将士吗”许将疑惑地问道。
赵孝骞哦了一声,道:“命令已经下达,战略战术也都告诉了将领们,接下来的执行就是将领们的事了,我是一军主帅,只管战略战术,具体的细节由将领们把握,临机决断,需要我操什么心”
“再说,大军昨日开拔,此时应该已行军数百里,就算我再临时更改命令也来不及了,操心作甚咱们在这里等结果便是。”
许将目瞪口呆,他虽是文人,但好歹也是读过兵法韬略的,一军主帅的指挥风格可以多样,但赵孝骞这样的主帅,他却从未见过,听都没听过。
见许将一脸难以理解的样子,赵孝骞笑道:“冲元先生放宽心,我领军与别人不同,治军必须严厉,但上了战场却要懂得放权,麾下将领们都不蠢,他们知道遇到战事该如何应对。”
加重了语气,赵孝骞道:“我相信他们,所以我能静下心等结果,他们也不会辜负我的信任,一定会给我带来胜利的消息。”
许将忍不住道:“如果麾下将领不小心败了呢”
赵孝骞微笑道:“败了就败了,谁都不是常胜将军,吸取教训下次再来过,战败的责任我帮着背便是,……前提是,黑锅别老让我背,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许将叹道:“子安治军别出一格,难怪麾下的将士们对你如此死心塌地,难怪与辽军对阵无一败绩,老夫算是明白缘由了。”
赵孝骞淡定,但许将却仍有些忐忑不安,皱眉道:“不知何时可闻捷报”
“冲元先生莫急,至少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大军昨日才开拔,还早着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陪冲元先生去真定城玩几天”
许将不满道:“你是真的心大啊!老夫不去,就在此地等将士们凯旋。”
赵孝骞咂了咂嘴,本来打算回真定城看看袅袅三女的,现在许将不肯走,他倒是不好意思把许将丢在大营里了。
…………
燕云,析津府南面五十里。
种建中率麾下两万龙卫营将士,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已在析津府城外五十里扎营。
这次出征,种建中没有任何掩藏行迹的意思,诚如赵孝骞所说,两万兵马的一举一动,敌军斥候早就看在眼里,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任何人。
既然掩藏不住,那就别掩藏了,索性光明正大一点。
所以种建中率领两万将士,北渡拒马河之后,大摇大摆地朝析津府进发,不仅不低调,还一路烧杀抢掠,还未正式开战,将士们已莫名其妙小小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距离析津府尚余一百余里时,龙卫营终于发现了辽军斥候的踪迹。
种建中一声令下,前锋将士逼了上去,开始对辽军斥候展开追杀。
队伍按自己的节奏行军,四面八方却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宋军占了武器优势,对逃窜的辽军斥候毫不手软。
只要辽军斥候被发现,抬手便是一枪,辽军斥候隔着老远,无论朝宋军冲锋还是逃跑,根本无法近身,只能成为被屠戮的对象。
宋军就这样一路从容不迫地行军,一路追杀辽军斥候。
两军还未正式开战,辽军斥候的军心已然崩溃。
当双方的战力和武器不对等时,当己方莫名成为被单方面屠杀的对象时,所谓的军心士气很难维持下去,除了怯战逃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当宋军赶到析津府外五十里时,已是第二天的晚间。
种建中下令扎营,并放出斥候,打探辽军主力的动静。
深夜,将士们都已在营帐内安睡,种建中却没休息,召集麾下众将在帅帐内议事。
昏暗的烛光下,衬映着种建中忽明忽暗的脸庞,他的表情沉稳冷静,双目倒映着摇曳的烛火,像两颗指引希望的星辰。
“刚才斥候来报,四万辽军已驻扎在析津府城外,暂时并无异常举动,对方扎营之地是在平原上,而且戒备非常森严,我军若欲偷袭,恐难奏效。”种建中沉声道。
一名将领小心地道:“如若偷袭不成,何不用围三阙一之法,咱们分兵围住东西南三面,放开北面,对辽军形成半包围之势。”
“我军装备火器,四百步外可击敌,三面一围,敌军纵是抵抗亦无法近身,顶多五轮齐射,敌军定仓惶北逃……”
种建中点点头,和颜悦色地看着说话的将领:“你扛揍不”
将领愕然:“啊”
话音刚落,种建中狠狠一个大逼兜拍上他的后脑勺,然后一个又一个大逼兜甩过来。
“猪油蒙了心了郡王殿下的交代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咱们这一战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击溃辽军,而是全歼!全歼懂吗一个都不能放跑了!殿下说了,此战以歼灭辽军有生力量为目的!”
“还‘围三阙一’!就你他娘的读过兵法是吧老子不知道围三阙一你放开了北面,敌人全跑了,咱们大老远跑这一趟是为了啥”
“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