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庆询问唐浩缘何在此,唐浩却未提及旎啸,只道欲往京城开开眼界。
韩文庆闻此,心中不由一喜,正愁回京之路单调乏味,便对唐浩说,他也是前往京城。
然他并未向唐浩透露自己东厂番子的身份,皆因东厂在世间恶名昭彰,武林中人更是避之不及,不愿与朝廷厂卫为伍。
唐浩一听,自是满心欢喜。二人不打不相识,遂结伴前往京城。
这一切,旎啸并不知晓。他在无风山庄小住一晚后,便继续乔装商队北上。
一行人并不急于赶路,反而刻意放慢脚步,以瞒过那些暗中窥探之人。
秋风渐起,落叶纷飞,他们一路虽有惊但终无险,终于在那金秋时节,悄然抵达京城之外。
商队并未径直入城,而是假意在城东郊外卸货,与此同时,旎啸引领众女,通过一条隐秘通道悄然进城,随后潜入千阳门。
玄天六合则分散入城,隐匿于千阳门周遭,而朱雀则孤身藏匿于城西的石景山中,静候京城风云变幻,以便随时入城接应。
厅堂之内,唯余旎啸与关傲二人相对而坐。
此刻,旎啸向关门主问道:“这数月间,那暗中觊觎之敌,可有查出半点蛛丝马迹?京城与顺天府的局势,又当如何?”
关傲躬身答道:“禀少庄主,自数月前,三老传书于我,我便依计行事,暗中传递消息入宫。
“随后,京城之内谣言四起,虽当时有数十股势力蠢蠢欲动,却未出顺天府地界,便已或被皇上遣人剿灭,或被厂卫与地方官员联手,寻衅抓捕入狱。”
言及此处,关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再后来,自西北传来诸多流言,皆言您携天家之物上京,此乃皇上与您联手之计,意在剪除那些对天家之物心生贪念之人。
“更有甚者,传言皇上与您布下大局,意在针对某方势力。至此,世间但凡提及您或骆家之事,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皆是不敢轻易涉足。”
随即,关傲话锋一转,“只是那暗中蛰伏的强敌,属下已日夜派遣人手探查,甚至传信至周边数处分舵之主,皆未能寻得此人半点踪迹,仿佛自与云霓师君那一战之后,他便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言罢,关傲拱手躬身,满脸愧色,“属下失职,未能为少庄主分忧,请少庄主责罚。”
旎啸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关门主无须如此介怀,那暗敌非同小可,手段诡谲,神通广大,莫说是你,便是我,乃至整个山庄,若要对付他,也需费尽心思,施展百般手段。”
二人一时沉默,各怀心事。
片刻之后,关傲开口问道:“少庄主,您何时进宫?”
旎啸思绪片刻,方才说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急功近利。”
言罢,他坐下来,继续说道:“昔日于山庄之中,我曾与三老商议,在我进宫之前,故意布下重重迷雾,或以声东击西之计,或以瞒天过海之术,若能借此将那强敌暂且调离京城,自是再好不过。
“然而,也不可久等,我此番来京,时日一长,定会为人所知。故而,我意决定,便在这两日之间,入宫一行。”
言及此处,旎啸再度站起身来,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如今我最为担忧的是,那人或已潜藏于圣上左右,只待我取出那小铜箱之时,他便骤然发难。若真如此,真是防不胜防啊。”
关傲闻言,脸色骤变,似乎带着几分气恼,开口说道:“少庄主,这小铜箱乃皇家之物,我们梅花山庄何必自寻烦恼,揽此烫手山芋?山庄弟子已然伤亡惨重,如今您还要亲身涉险入宫,若真与那强敌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