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倩倩,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喃喃着重复道。
“顾伟,他,顾伟他,如果当初不出现,就不会这样,如果当初不走过去,就不会了。”我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而倩倩没有去接我的这句话,只是看着我,看着我一脸的动容,看着我满目的哀伤着。
事实上,我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个时间,如今,我最怕的不是死亡,不是离别,不是活着的艰难,我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了,我最怕的,是当以后我已经垂垂老矣时,而记忆里的那个人,还是昔日鲜活的少年......
“阿笙,你最近太忧思了,玛丽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的话,你会吃不消的。”半响后,倩倩慢慢的说道。我还是看着面前的那个墓碑,我没有点头,我也没有摇头,我只是流着泪,我只是心里在绞痛,我只是......
“顾伟,桂姐,我来看你们了,孔笙来看你们了。”我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难以去想的悲泣,自我走进墓园的一开始,我就在念道着,而我脑子里,关于那一天的记忆也翻江倒海的踊跃而来,带来的是战火纷飞,是骨肉分离,是家毁人亡......
事实上,这些记忆,我每一天都在梦里能寻到,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刻里,我都活在当初那个场景里,我走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似乎在寸灰之地里,只有我自己.....
而在那天过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一声不吭的,倩倩对我很是忧心,为此,替我请了医院里的假,而也基本天天都陪在我身边,现在的我除了在学校里上课,便就是回到宿舍休息了,每天的距离都在两个点之间晃荡,可每每流泪的夜晚还是无人能看的见的,我始终有一种未知的感觉,感觉着日子会越来越难,生命都会艰难的深痛着。
而近来的我也总是去感念着当初的时光,那时,上海没有经历战争的覆难,那时,东北还没有沦陷,那时,还没有人去为战争死亡,没有鲜血流淌,没有家国受难,没有妻离子散,就好像,人越是受现境的压迫,就会越想着当初,试图能逃脱心里的绞索,可事实却非是。
日寇的欺辱依旧存在,敌人的践踏,人民的受苦受难,如同地狱一般的磨难还是来临着,论狂风骤雨!论血血哀伤!
记忆这条河,我始终也依旧是迈不过去了,我心里总会这样的想着,想着想着,我便会情不自禁的流下满脸的浸湿,可是就算流血流泪,就算肝肠寸断,该发生的都在发生,如震惊心境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甚至政府也在磨难着老百姓,2日,上海的大公报刊登出的头版,字眼如血的刺痛着人民,“国民政府严禁排日运动”并宣告着“吾人认为亦具诚意,吾国朝野对此当有深切之谅解。”“我全国同胞亦当以堂堂正正之态度,与理智道义之指示,制裁一时冲动及反日行为,以示信谊”
此命令一出,霎时一片的怨声载道着,却也无济于补着,甚至爱国同学会都被勒令制止再有活动出行了,一切的一切似乎比当初更加严峻着,所有的人也都就此缄默着,无人再敢去言论着什么,但是却有更多的人换以自身的抗议依旧在行动着,向百姓,向世人会宣告着日寇的种种恶行。
“何去何从呢,何来缘故呢?”此时我站在窗口处,看着外面的漆黑一片,好似一层薄雾一般,重重围困着当下所有,倩倩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回来了,为爱国会四处奔走着,努力着向所有百姓宣示着敌人怎样的嘴脸,怎样的野心。
我不知道,现在我的心境是何是非,我只知道,岁月的印记很快便会向更多的人公布于众,因为终究来的,总是要跋山涉水的前来一叙,无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