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小男孩不再盯着火,看向男子。“什么是名字?这里?这里是我家。”
“你家?”
“嗯,我家。”小男孩突然指了指男子怀里的竹笋。“汤,竹笋汤。”
“……你想吃?”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莫不是饿了?
“嗯……你要。”小男孩执着地觉得,是男子需要。
“好好。我弄,我弄。”
过了半个时辰,火堆上煮着的竹笋汤渐渐散发出香味,弥漫在竹林之间,别有一番风味。煮汤的锅是男子拜托小男孩找个粗木制成的。虽然不知小男孩为何能在这硕大的竹林内找到,但还是把需要的东西一一用木雕刻好了。
“试试。”男子用木碗盛了一碗给小男孩。他犹豫了一下接过,然后一直盯着汤里一片片的竹笋发呆。
“……味道还可以,就是淡了。”男子吹了吹,喝了热汤,顿时觉得身体暖融融的。“怎么了,不喜欢吃么?”他这才注意到小男孩没有喝。
“……”小男孩看男子嘴里一直嚼着竹笋。“……我的竹笋……好吃吗?”
“很新鲜。”男子评价着,不想小男孩依旧是呆呆的样子。良久才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却被烫到舌头。
“痛……”小男孩苦着脸,看着自己的碗再次犹豫着。男子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来,像这样,吹一吹。”男子接过小男孩手里的碗,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到他嘴边。“这次试试。”
“……嗯。”小男孩张嘴喝下男子喂的那勺汤。“……好舒服。”
“好喝吧,竹笋对身体好的。你体寒,多喝些较好。”男子又舀了一勺正吹着。
“……可是我为什么要吃自己才会对身体好……”小男孩不解道,男子顿时动作一怔。
“……吃自己?”
“嗯。竹笋,我的。”小男孩指了指汤里飘着的竹笋。“刚长出来的。”
“……”男子放下手里的碗,“你……是竹子?不,你是竹妖?”
“嗯……嗯,我是竹子。”小男孩点了点头。“你……吃了,舒服了吗?”小男孩盯着男子看。
“这……”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误闯了别人的领地就算了,还把别人给吃了……还被问吃了后身体怎么样了,真是……这也就算了,还喂他吃自己……
“咳……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竹妖,让你……吃这个。”男子有些过意不去道。小男孩却丝毫不在意一般。“这个?竹笋吗?已经摘下来了的。原来竹笋汤是吃的,我喜欢。”
“……”
自己喜欢吃自己,还是第一次听。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转移话题。“你没有名字,是吗?”
“什么是名字?”小男孩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来。
“名字就是……称呼吧。我叫沈尘,你可以叫我‘沈尘’。”男子如此解释着。
“沈尘?沈尘。”小男孩好奇心渐渐被勾起。“你,沈尘?”
“嗯。”沈尘点了点头,“你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沈尘略加思索,偶然间仰头看了一眼头顶昏暗的竹林。“……这竹林在外看来犹如深潭,实则平静如水。且此处又有几分‘世外之境’的感觉……不如,以‘世渊’为名。你就名唤‘世渊’吧。”
“‘世渊’?”小男孩也学着沈尘仰头看了看竹林上空。“世渊……我叫世渊?”
“嗯。世渊。”沈尘看见世渊一脸欣喜,忍不住嘴角勾起。“来,我教你如何写自己的名字。”说罢他伸过手来,轻轻抓着世渊的手,在他手心慢慢写下“世渊”二字。
“好痒……”世渊忍不住道,“这是什么?”
“是你的名字。来,我再写一次与你看,你记住了。”
火光照耀下,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沈尘一次又一次在世渊手中写下他的名字,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