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道:“差点忘了,看你恢复得挺好,你家属的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吗?”
天月在心里吐了个槽:卧槽,你真的是医生?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天月回:“我没有家属。”
医生的表情瞬间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没有家属?那手术费怎么办?”
天月:“……”他真是受够这个医生了。
幼时又插嘴道:“你怎么总是钱钱钱的,救人不是医生的责任吗?他那么可怜,手术费我帮他垫了。”
说着,他拿出一个黑壳的手机,拨通电话,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很快就有人敲响了病房门。
医生走过去开了门,见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收据,二话不说递给他看。
医生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迅速让开。“这位大哥,里面请。”
西装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来到幼时身边低声说几句,幼时点点头算答应下来。
然后,西装男拉着医生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天月立刻摆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嚎道:“谢谢你救了我!真是感谢人民了。”他后面加了个陈述句,心里暗骂一声,演技炉火纯青。
幼时何等眼力,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说:“没事没事。你现在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得了。”
天月当着他面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上辈子是佛祖吧……不对,这辈子也是。天月心里默道。
于是天月像看戏一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幼时又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踱步起来。他的步子很轻,踩在地上的声音不会太大,他说话的声音更是如此。
天月看了他好一会才移开眼,心里已经给幼时这个人一个评论,于是闭上眼想事情。
假设我正在做梦,如果把穿越秦朝喻成第一个梦的话,那这里就是第二个。但先前的假设不成立,我死后的确可以离开那里,却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和我真正存在的世界相同。
不对……不对。
天月眉头紧皱。我在梦里用不了超越“错觉”的能力,也不能够直接死亡。从刚才的车祸可以明白,不论是怎样的死亡,都会被一个强大的理论推翻,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等等,为什么是理论?
天月突然感到自己的思绪从脑里脱离出来,像电脑中病毒一样不受控制地不自主飞快思考着。
理论……错觉?为什么会是错觉?这个念头是哪来的?
此时的天月就像一台老式的放映机,眼睛忽然变得黑白分明,波浪一般的线条在其中跳动着,就差发出“兹兹”的声音。
而后,他就听到“嗡”的一声巨响。这响声不是什么东西发出,而是他的鼓膜猛地震动起来,被什么干扰着。
天月那么一瞬间觉得脑里一片空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体苍白的小孩对他展颜一笑。
然后他就两眼一翻,后倒在床上。还好那个姿势不错,他这一倒没能掉下去,而是直挺挺地撞到了床边的护栏。
幼时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出于本能地往心率器那里一看,上面的线条直直走过。
幼时看起来吓坏了,赶忙朝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喊着“来人啊!”,莫名有些喜感。
他走后仅仅一秒,床上的天月猛地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暗下来。
直到他的眼睛化为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也只是过了半秒不到。
天月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但很快放平下来,幼时带着两个急救医生闯进来。
幼时看到毫发无损的天月对他笑笑,下意识地揉了下眼睛。
两个医生狐疑地看着幼时。
“怎么了?”天月温声道。
幼时心里单纯,一时间以为是机器的问题,于是摇头道:“没什么。”然后他又转向医生那,“抱歉,抱歉,害你们白跑一趟。插嘴问一句,你们的机器多久检查一次?”
两个医生知道幼时在怀疑医院的品格,连忙带着这位有钱人去见院长了。
天月眯着眼看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