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烦心事,皇叔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有时候我遇事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他都能给我指点迷津。”梁今今越说心底越是想把这次的事情完美搞定,她忽然捏紧了魏坚的衣领提了提,说:“要不你假扮庆王吧,反正他也不出门。”
“……你这个想法有点胆大。”魏坚抬手拍开了梁今今不太客气的手,说:“我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子,跟那个整天吊梢眼看人的货色能一样?”
“那怎么办?小师叔要是出事了,我师傅得疯。”梁今今简直要为这个魏西峰操碎了心。
魏坚其实并没有打算为他的皇叔多做点什么。一来魏西峰这个人性情刚硬,从不听人劝。二来,我觉得昨天他做的已经站在魏西峰的底线上,再多做一点,怕是会惹恼这个人。他向来识时务啊,做什么事情都点到为止。然而这梁今今一口一个你快想办法,你要救你皇叔听得他心烦意乱。
他忍不住想了想。
——魏西峰对他们查祟尸案表现出来的抗拒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明明连梁今今那些狗屁倒灶的贤事,他都乐于费口舌。怎么可能在攸关自己的事情上,反而装了一手好死?庆王虽就算平时惯常一切随风,但人情世故总不可能看不明白。
除非他若是出手,可能会连累到他更在意的人。
魏坚朝门口看了一眼。
“肖映。”
一道黑影闪现在门口。
梁今今吓了一大跳,赶紧庄重地站在一边,不住地瞄着门口半跪着的人。
“去庆王那边查一下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还有绣坊都是些什么人。”
肖映嗖的一声消失了个没影。
梁今今立即又恢复了她本性,问:“你想干什么?”
魏坚撩了她一眼,寻思着说:“我皇叔这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其实心思相当深沉。有些举动他不说明,你看着很气人。到最后你会发现都是有原因的。”
梁今今皱眉。
“那当然啊,做某些事情肯定都是有原因。谁吃饱了撑着没事瞎折腾啊。”
“不一样。”魏坚忽然说:“皇叔做那些事情都不是为了他自己。你知道他这个人特别没安全感吗?”
梁今今整张脸呆滞了一小会。
“没安全感?庆王?”
“他小时候都是在颠沛流离中过日子的。身边从来没有什么亲人护着他。后来,我父皇找到他,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亲人。我父皇这个人也是个特别过分的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自己想什么样就怎么样。我皇叔就也别听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性情跟魏姓一家人完全不同。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的梁大小姐沉默道:“然后呢,和他现在躲在王府内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嗯……”魏坚笑着叹气,说:“我觉得他可能一开始就是想替谁背这个锅。”
梁今今:“……谁那么大面子?你快告诉我,我把人找出来。”
魏坚:“你别着急,皇叔性子淡定如风,但是真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真顾着他,就不要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了。”
梁今今纠结得浑身难受。
此刻,庆王府内
管家急匆匆地敲开了佛堂大门。
里面呼啦吹出一阵带着浓重檀香味的阴风,吹得管家忍不住哆嗦了下。
“王,王爷……”
“讲。”魏西峰懒懒地应道。
“三皇子派了人去查绣坊的事情了,要不要……”
魏西峰冷笑了声,说:“这个魏坚手伸得是不一般的长。”他磨蹭着搁在他手边的匾额边角,这匾额在盛京中虽然满大街都是,但雕工特别细致。花草的纹路非常精细,手磨蹭一会就能凭空描绘出闲云野鹤的情景出来。
魏西峰脑子的描绘出来的却不是这种能让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一个佛像而已,以他在魏家人面前的地位。只要没有实际的证据,真撼动不了他什么。让他在意的是做出这种栽赃嫁祸之事的罪魁。
“绣坊的人现在都在宫里了吗?”他低声问。
管家回道:“都在东宫那边,不过昨天老板娘传信出来,最多四天,就收工回来了。”
魏西峰并不在乎后面的,听完管家全须全尾的报告,只淡漠地回了一句。
“都平安地回来就好。”
“王爷,小的也以为那绣坊的案子是针对咱们的,这样不管不顾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庆王府太好欺负了。”
魏西峰笑出了声,说:“你说什么傻话,我们庆王府不是一向很好欺负吗?你仔细点吩咐下去,不管发生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内,谁上门都一概不理。就是皇上过来也一样。”
管家一头黑线,心想王爷也就是在不见客这方面尤其强硬了。
肖映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