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今看到太子殿下如此深明大义,替她的小师叔松了口气。
却听到魏坚正色说道:“关键就是在这里。皇兄,你真的认为,只要我们拖着不审这个案子,或者深明大义识破了对方的圈套,就没事了?”
魏殷微微发愣,问:“什么意思?”
梁今今心底咯噔了一下,不太庄重地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是幌子,对方真正的用意是祟尸作祟?”
魏坚赞赏地朝梁今今竖起了大拇指。
“祭天那天,已经有人动过手了。我一直以为当时对方的目标是梁姑娘,后来仔细想想,也许可能不是。那天我亲自护送梁大人回府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动手的人是早就埋伏在梁府内部的对吧。”
梁今今点头,却说:“可我以为是一路跟着回京的那帮人啊……”
“不对,”魏坚否定了她,“若是对方一路跟你回京的人,对王府不会那么熟悉。更不可能早做埋伏。”
“话是这么说……”梁今今微微红了脸,有些扭捏说:“但是他们埋伏的是我房间呢。那不就是针对我的吗?”
魏坚倏然一愣,他快速朝魏殷看了一眼。
魏殷正听得入神,比魏坚这卖关子似的停顿弄得有点不耐烦。
“阿坚,这种时候不要钓人口味。讲不明白我是不会帮你的。”
魏坚僵着脸,说:“皇兄,说之前我有个请求。”
魏殷大度地一挥手。
“只要你能说服我,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魏坚僵直的身板终于软了一点下来——这人一瞬间就抛弃了自己刚才的矜持,大大方方地说;“因为当时和梁大人路上开玩笑开得有点过火,梁大人自己说要是我赢了,就随我开个条件。我想到他平生最在乎的莫不是他那常年不着家的女儿,就想着要不就进去看看人家的闺房长什么样吧。”
“……”魏殷一瞬间变了脸色,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这句话之前停下来了,他好不容易忍住了脾气,忍得颤了声,“……阿坚,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梁今今僵在了原地,不知道她是尴尬还是发怒,只觉得手有点痒,想杀杀人。
“你的意思是,本来那帮人想要下手的人是你?
“我不能肯定说人家就是这样想的。不过提早埋伏这点能排斥你身后的那帮跟屁虫,你常年不着家这是整个盛京都知道的事情,埋伏在你的空闺房里没有意义。要对你爹下手的话,在你爹房里动手就行了。所以我才觉得,对方的目的可能是针对我。”
魏殷拍桌而起,怒气惊得小媳妇跪在了地上。魏西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倒是魏坚起身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说:“我皇兄不是对你发怒,别随便给人跪啊。”
一抬头,又见到梁今今僵成了一根笔直的人棍,于是又费心地踱了过去,瞅着她无辜道:“我发誓,没在里面干过不体面的事情。而且,一进你家门就出事了,想干也没机会。”
梁今今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往下一沉,砸地心肝肺都有点疼。她忍住心想,她怎么就不能弄死他呢?
魏殷在他唯一的黄弟背后怒火冲天。
“真是岂有此理!动土动到我家头上来了!不行,这事得让邵安给我好好查查!”
魏坚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样忽然彬彬有礼地作揖。
“谢皇兄,不过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魏殷对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很不满。
“你皇兄堂堂一个太子,还护不住你?要你自己去翻腾?”
魏西峰这时候又突如其来地插了句嘴,说:“殿下,还是让阿坚自己去吧。一来,阿坚算是半个江湖人,扯上了江湖事自己不能解决传出去给人笑话。二来,邵安在你大婚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第三,这事就是个唬头,阿坚名师门下,只派几个人埋伏根本就是隔靴搔痒,根本就翻不出浪来。多半目的并不是杀人。”
魏坚点头,说:“目光当然是祭天。祭天之夜我要是出点事,得多不吉利。”
魏殷听到这里整个人沉了下去,说:“我就不明白,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折腾到底想干啥?”
“折腾当然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魏坚淡漠地说:“毕竟,人和人之间差距真的蛮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