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今自打认识魏西峰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人除了寡淡的一号脸之外,还有别的模样,当即诧异问道:“他还能变脸?”
魏坚煞有其事道:“庆王变脸可是天下一绝。想要看到得看缘分。我看我们俩今天能在和盛京碰上面,缘分不浅,尚可一试。”
这试字带了一股莫名的热血气,听着就跟战字的意味相差不多。
梁今今三两下都被带起一腔热血。
“需要做点什么吗?”
魏坚寻思了一会,忽然扭头看向背后默不吭声,快要被遗忘了的李安庆,伸手朝他招了招。
“小媳妇儿过来。”
李安庆怕在梁今今面前跌份儿,敢怒不敢言,可又忍不住气,给魏坚甩了个脸色,沉着脸怒道:“跟你说几次别老是那样叫我。我家世清清白白的,被你这么一喊,传出去……”
他话还没有数落完,梁今今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说:“坚哥逗你玩呢,每次你都能中招,也是神奇。”
“……”李安庆再多的抱怨也说不下去了。
魏坚觉得好玩,凑在李安庆面前又喊了几声小媳妇儿。
李安庆终于发现自己真不能忍魏坚这贱人,怒起要打人。魏坚不躲不闪,只用了一只手,就稳住了李安庆这三脚猫,对梁今今说:“待会见了魏西峰,你好生带着李安庆,见机行事。”
梁今今心想,见机行事是没问题,可问题的关键是见哪个机?
“你得告诉我,怎么个见机行事法。”梁今今认真道。
魏坚寻思了一会,把李安庆往他们俩跟前一拖,说:“安静,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小媳妇儿你说。”
“别叫我小媳妇儿!”李安庆怒气腾腾,却也不忘回答魏坚的问题,“当然是为了绣坊的案子。”
魏坚收了搁在李安庆身上的眼神,转向梁今今。
“这就是了。”
梁今今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低声道:“你得告诉我要从哪里说起,从你送给庆王的东西入手吗?快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魏坚就知道她心心念念想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事先让你知道了就没法用了。我们仨是事先说好一起过来的吗?”
梁今今摇头。
魏坚摊了手,说:“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送的什么东西,为的什么事情,还跟我一唱一和配合天衣无缝?”
梁今今被他一连砸了三个问题,隐约悟出了一点道理。她一边走一边找着感觉。
“……听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感觉。”但她心底悬着,觉得这事先一概不知,她又摸不透这个三皇子的心思,要她怎么配合?
这见机行事的难度高得一比啊!
管事对背后的这两男一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心道这三皇子打小就喜欢找新鲜点子玩他们家王爷。
年纪尚小的时候无理取闹,偶尔能让王爷黑一下脸。现在大了,随着王爷的心境越发稳定,他玩的手段随之高明起来了。
今天这阵仗也不知道会有多深的度,他是不是要事先去知会一声宫里的御医,让他先准备准备?
庆王府虽然立在盛京最繁华的东南西北四市的交接点上,离皇宫就出门右拐三步远的事儿。可这个位置没有闹市喧哗,加上魏西峰对清静有一套相当严格的要求。
一进庆王府,就犹如进了世外桃源,树木园林没有什么修整,都是依循自然而长。
庭院内可见的杂乱无章就是庆王所谓的自然而然。
魏坚眼瞅着前面的草丛堆里晃过一根细长的蛇尾,把李安庆往另一边拖了一把,低头吩咐梁今今。
“看着点路,这里草多。”
管事充耳不闻,仿佛修出了心外无物的境界,带着人沿着走廊往内一拐。
一座佛堂巍然立在后院当中,比起外面的建筑,这一座佛堂堪称精细,魏坚笑着给初次进来的李安庆介绍说:“这就是我皇叔日常起居的地方,外面的那些都是给下人随便住的。”
李安庆目瞪口呆地对着对面那一座比盛京东西南北四角的塔楼低不到哪里去的五层塔状佛堂,不自禁地问:“这才是庆王府本体吧。”佛堂外的怎么看都是浮云,完全没有用心去布置过。
魏坚远远看到搁在一双紧闭的门前的那块暗红的方形物件,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要冲上去的梁今今,低声说:“别冲动,庆王有什么规矩不记得了吗?”
梁今今顿了下,忽然想起了庆王府不准喧哗的规矩,她小心地往后退了一点,敷衍地笑笑说:“一时忘我。”
管事看关着门,便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往里面走。
片刻之后到了门口,他也只伏在门上往里面小声喊了一句王爷。
门吱呀声开了一条的缝儿,管事立刻后退,躬身道:“三皇子和梁姑娘正巧碰上了,一起过来的。”
三皇子见状,忽然一步上前,咣当一声把门给踢开了。
“皇叔,你这……”
一个木鱼迎面朝他飞奔而来,带了不小的劲道,魏坚眼看中招,忽然直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按住了要偷摸动手掀布的梁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