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这突然出言阻拦,自然让徒单鹰骨心生不满,但是现在粮草还没进到自己库内,城门还没能关闭,纥石烈戈手下还有兵卒军校在,所以徒单鹰骨只能强忍怒火,满脸堆笑道:“哎呀,这位将军,何出此言啊!”
“呵呵,您这次调兵遣将,那可是奔着让我们将军送命去的啊,这也就是我们将军福大命大造化大,那宋人押粮官又是个不知兵的,不然这次别说大胜而归了,就是我们这些人性命怕是也要交代了啊!”
“额,这个,将军此言从何说起啊!”
“怎么,大人自己干的事,自己还不想认啊?我来问你,我们一军多少人马啊?”
“三千轻骑啊,如今我大金兵马被兀术那厮折腾殆尽,城内骑卒本就不多,这三千人已是我城中难得的精锐了啊!”
“我的大人啊,这点人马对析津城来说是难得的精锐,可是那宋人的北伐军可是足足四十万众啊,哎,您抬眼看看,三千人,还没人家押粮的民夫多,您竟然就敢让我们去坏他们的粮草,说句难听的,这要不是我们将军运气好,那宋人一口一个唾沫都把我们给淹死了!”
那徒单鹰骨一听赵忠这话,面上也浮现一抹尴尬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哎呀,这个,我也是没想到,宋人北上竟然会带如此多的辎重,况且他们不是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我还当这什么押粮队只是宋人的一支偏师呢,派将军你去冲杀一阵,一来锉锉宋人锐气,二来也为我军打开局面。”
一旁乔装成纥石烈戈的赵斌也适时冷哼一声,生硬的用女真话说道:“是啊,我们徒单大人多厉害啊,端坐析津府内,就能布局数里之外的战场,要是取胜了,自然是徒单大人你谋划得当,可要是战败了,呵呵,你是不是还要说某不通兵法,贻误战机啊!”
赵斌说完在马上微微侧目,双目斜视徒单鹰骨,一身的杀气隐隐而出,惊得那徒单鹰骨攥着丝缰的右手就是一紧,心中暗道:“这纥石烈戈不愧是那一部的宿将,平日里在城内看着他不温不火的,现在被他这一瞪,着实有些骇人啊,看来想让他把这些物资让出来,我还得费上一番口舌。”
想到此,徒单鹰骨急忙笑着凑上前道:“哎呀,哥哥啊,你看你,将某想成什么人物了,我真的是以为这押粮队只是宋人的一支偏师,毕竟咱们大金这些年出征时,那押粮队不都是个幌子嘛,而且这还是咱们那位大元帅南下后新改的规制,我寻思,这应该就是他从宋人那里学来的战法吧。”
事到如今,徒单鹰骨还能说什么,看着那一车车进城的粮草,纥石烈戈这首功已然是板上钉钉,因此无论当时派兵之时,徒单鹰骨心中究竟是想借宋军之手清除异己,还是真的以为这押粮队实力不足,又或是另外存了什么心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现在对这纥石烈戈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怎么能将这些粮草收到自己麾下就怎么说。
毕竟这大金内部可不像大宋,在大宋你要说拿了这么多粮草辎重,那除了自己麾下人马吃点,顶多也就是将多余的拿去卖些钱,又或是偷偷摸摸的养些私兵也就罢了,至多遇上那有些野心的人,凭借这些东西起兵造反,那也就只够第一支军队的,再往后是胜是败,是沦为贼寇,还是登基坐殿,那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