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既然他已经拆掉了同心锁,那这家伙的执念,又是什么?
总不能是想把同心锁复原吧。
怎么可能。
同心锁复原的步骤这么简单,作为五行术师且始作俑者的庄良不可能不清楚。
感觉要长脑子了。
小溪:“师父,你说……这庄良是好的还是坏的?”
沈言摇头:“我哪知道,不过从他的所作所为就能够看出,这家伙绝非善类,至于是好是坏,那还需要一些信息来佐证。”
“我继续找,”小溪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她迫切的想知道,狗策到底设计了一个什么故事情节来为难他们。
沈言轻轻点头,他也没闲着,同样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寻找起来。
看了许久,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注意力看向了那张不大的木床。
“师父,你发现了什么?”
小溪跟着看了一会,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沈言:“你说……我们到现在为止,看见了几张床?”
小溪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就一张啊,就这一张。”
沈言轻笑道:“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
小溪更加疑惑了:“什么问题?”
沈言:“一家人,却只有一张床,这还不是问题吗?”
“呀!”
小溪惊叫道:“是哦,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你说过,庄良是一个残废,肯定是要有一张固定的床让他躺坐,但是庄顺和他的妻子又睡在哪呢?”
沈言:“这个空间太小,一张床就占据了三分之一,如果再加一张床,那就没有了活动的空间,更没有庄良做实验的地方。”
小溪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很快就理解了沈言话中的含义:“你是说,庄顺夫妻他们其实一直在上面休息?可是上方不过是一间茅草屋,随便一个怪物就能闯入,他们要是在上面休息,那不是很危险?”
沈言提醒道:“你忘了这个夫妻同心锁了?”
“哦哦,”小溪点头:“同心锁能驱邪镇魔,怪物肯定不敢靠近,可是这就矛盾了啊!”
沈言却摇头:“不,一点都不矛盾。”
“啊?”小溪:“怎么可能,那庄良把同心锁拆开的目的是什么?他不会是想找死吧。”
沈言呵呵一笑:“你怎么就知道庄良不想死呢?”
“什么意思?”
沈言道:“庄良是一个天才五行术师,他的锻造水平非常高,仅凭自己的天赋,闭门造车都能造出逆天的道具来,俗话说,天才和疯子都只有一线之隔,你看这里的道具几乎要枯竭了……”
小溪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会吧……这庄良应该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吧?”
“一个天才,却因为身体先天残疾最终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做一只老鼠,如此度过了三十多年,就算当初是正常人,心里终归也会出现一些变化。”
“我还是不敢相信,”小溪毕竟还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相比起那些阴暗的人性,她更相信世间的美好。
“相信不相信都改变不了狗策那肮脏的心理,”沈言并未纠缠,而是恶心了一句策划。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沈言也陷进去了,他道:“既然庄良要做那种事情,那他必须要有工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把锐器。”
“好。”
这个空间里,能称之为锐器的东西其实很少。
所以他们并未浪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
这是一把锥形刺,有点像是木匠干活时的凿子。
沈言道:“你是专业的,拿去跟那具骸骨做一个比对。”
其实,都不用比对,小溪就已经确定了,这把锥形刺就是造成陈巧骸骨上刻痕的工具。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艰难的挪动脚步靠近了骸骨。
“是……这就是凶器。”
小溪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了不少,这夫妻同心锁,肯定是庄良学有所成后将其拆开,然后佯装他们各自手里面的同心锁都是真的,最后谎骗庄顺拿着失去了神奇功能的同心锁离家打猎,而他,则是在此期间,将陈巧变成了他的实验工具。”
“说不通,”小溪摇头:“庄良是一个残废,他怎么可能杀害陈巧呢?”
“你别忘了,庄良是一个实力高强的术师,想要制服陈巧,其实根本不用费多大的功夫。”
“可是可是……”
小溪又道:“那庄良为什么要把陈巧的尸体埋在上面呢?要是埋在地下,那不是省去了很多的功夫。”
沈言:“这点我倒是还没有证据来证明庄良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想,这跟他要做的实验有关。”
“所以啊,我们不能妄下结论,”小溪:“说不定不是庄良做的呢。”
沈言没有反驳,因为他还有好几个谜团没有解开,那就是庄良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他机关算尽,最终又是因何而死。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并且,亡灵山的亡灵一直是非常安静的,为什么会正好偏偏在那天冲破封印为祸人间?
庄良不可能不布置五行阵法,以他的实力,阵法也必定不同凡响,可为什么周遭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就连屋中间的那张桌子都完好无损的历经几十年而没有损坏。
这狗策,还真是喜欢为难人啊。
就是不知道最后自己解开谜题之后会给自己什么奖励。
“上去吧,”沈言对小溪道。
他们已经把地下庇护所掀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是,师父。”
简易楼梯已经不能用了,沈言倒是简单粗暴,直接把小溪用盾牌给拍出去,然后他对着小溪使用瞬移,如此一来,二人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地面。
“师父,这里已经成为了废墟,你看……草都一米多高了。”
“这不是草……”
“你知道意思就行了。”
沈言没有争辩,上来之后,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张桌子。
地下的简易楼梯和木床都出现腐烂的痕迹,而这张桌子历经数十年的风吹雨晒,居然还完好无损。
这里可是怪物横生的地方,桌子居然还稳稳当当的立着,这就有点奇怪了。
“师父,是桌子的问题?我去看看。”
小溪积极性非常高。
她走到桌子旁,双手一探,就想要把桌子抬起来,结果以她的攻击盾战士的力量属性,居然没能抬起来。
“呀,桌子好重啊。”
沈言:“放手吧,你抬不动的。”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庄良要把陈巧的尸体埋在地下庇护所的上方。
因为桌下方,就是陈巧的尸体。
这并非是一张普通的桌子。
而是庄良最后的遗作,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庄良的执念。
“师父你是什么意思?这桌子也不大,刚才可能是我没有准备好,没有使上劲,这一次我绝对能抬起来。”
小溪不服气道。
沈言没有阻止,既然她这么自信,那自己也不好打击她的自信心。
反正最终吃亏的是她,自己又不会少块肉,并且还有戏看,何乐而不为。
小溪又尝试了好几次,但无论她怎么使劲,桌子依然纹丝不动,甚至连摇晃一下都没有。
“奇怪,”小溪放弃了,她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怎么会这么重?不应该啊。”
见她的脑子都要炸开了,沈言只得说道:“那是因为桌子已经扎根地底下,你能抬起来才怪呢。”
“扎根?你是说这桌子是活着的植物?”
“你挖一下就知道了。”
小溪果真照做,当看到桌底下那形似人手的根部,饶是胆大如她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什么鬼?”
她又挖了其他三个桌角,但看到的是几乎完美复制的一模一样的情景,整个人都麻了。
四只类似人手的根部死死的抓住地面,表面呈血红色,乍一看,就像是两双血手。
这就是这张桌子的秘密所在。
“庄良最终的作品,应该就是这张桌子,就算不是,那也绝对跟这张桌子有关。”
“这血手怎么形成的?”
沈言叹道:“桌子的位置和埋葬陈巧的位置高度吻合,你觉得……应该是怎么形成的?”
小溪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他居然……居然会这么做。”
沈言却道:“这庄良果真是一名天才术师,这种旁门左道居然被他研究的这么透彻,并且还成功了。”
小溪咬牙切齿的对沈言道;“你还夸他?他可是弑母的禽兽。”
“游戏而已,不要那么较真,”沈言轻描淡写道:“我们是在解谜,又不是在思考人性,那是狗策需要考虑的,我们只需要解开其中谜团就可以了。”
“你也太冷血了。”
沈言忽然寒声道:“你要是圣母心泛滥就站一边去。”
小溪一跺脚:“我才不是圣母呢,你别冤枉我。”
“那就不要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哦……我知道了,”小溪闷闷不乐了一会,她又道:“师父,我帮你把这桌子挖起来吧。”
“那你赶紧动手,”沈言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做苦力而怜香惜玉,他的眼里只有同类,没有异性,更没有什么漂亮的异性这样的概念。
小溪别的不敢说,但她干这种体力活却干劲十足。
十分钟之后……
小溪苦着一张脸:“什么嘛,为什么会这么长?师父,要不然我把这根茎给砍断吧,要不然得挖到什么时候去。”
沈言此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道:“你看这根茎的方向,熟悉不熟悉?”
小溪仔细一看,还真是:“那边……不是我碰见庄顺的地方吗?”
这是重点吗?
沈言一头黑线:“那边是亡灵山。”
“那又怎样?”小溪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
“你说,那天亡灵山的亡灵下山,跟庄良有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小溪的脑袋摇晃的就像是一个拨浪鼓:“这么远的距离,庄良又是一个残废,他跟亡灵山完全不搭架啊。”
“是吗?可是……”
沈言道:“你别忘了庄顺,他一个猎户,为什么哪里都不去,偏偏却往亡灵山跑?难道他准备猎杀一只亡灵当食物?”
“啊?”
小溪满脑子浆糊。
“乱葬岗这么多怪物,还不够庄顺猎杀吗?他非要跑到亡灵山脚做什么?”
“我哪知道。”
“这其中,庄良一定起到了关键作用。”
“你是说,庄良诓骗庄顺去当替死鬼?”
沈言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同心锁:“已损毁,意思是,庄良在拆分的时候,已经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