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松凄惨地笑出声来,他的声音极度怨恨,一字一字道:“姓韩的早在妻儿被杀时,就成了走尸。这么多年来,我绞尽脑汁要报此仇,今日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燕归秋神色傲然地盯着他,似是在问他“你凭什么来报仇”?
韩铁松嘿嘿冷笑几声,眼神中尽是不屑,缓缓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当年你明知道那里只有一块灵石,却偏偏骗我说里面有许多,嘿,你以我妻儿要挟我交出灵石,我便知你心中的算盘为何。当年那件事,就算东方氏没有发觉我盗石,我也必将在长忆山的野林地里遭你暗算。燕归秋,这些年间,恐怕你又昧着良心坑害了不少人吧?否则凭你的实力,我又怎会打你不过?”
燕归秋不容他再说,提剑欺身直上,他的脸色一冷,扫视下方一众中原散修,惨然道:“姓韩的却也不是怕死,倘若牺牲韩某人的一条性命,就能揭穿你燕归秋的假面具,让大家不再被你的假仁假义所蒙蔽,这又有何不可?”最后一个“可”字落下,他的脸骤然变红变紫,全身气血蜂拥上涌,“噗”得一声,口鼻中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无数颗细小的血珠组成了一张硕大的血网,将飞抵近前的燕归秋笼罩在了其中。
燕归秋骇然心惊,万料不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法了结自己,抬手挥出一剑,但见剑气磅礴,威势骇人,在击散一大片血雾后,将韩铁松拦腰斩成两截。
下方散修们瞠目结舌,看着空中两截残尸坠下,惊呼中纷纷避让;另一边,东方仲龙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也无动于衷,他明白韩铁松早就抱着赴死的决心,好在他并不是死在仇人手下,而是以自决的方式,来复仇燕归秋,死的总算体面。
而对于此时的燕归秋,他的名誉远高于生命,倘若因此能让他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那韩铁松倒也算是死得其所,却不料燕归秋旁若无事地揩去脸颊上的血渍,沉声道:“东方氏里擅长易容的人不在少数。花娘子当年在东海逢难,得到东方仲阳的解救,为了报恩,她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交给东方氏,此间之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如若东方氏想给一个人改头换面,也非难事,所以,大家莫要受了他们的奸计!”
杨晋一眉头深凝,他虽不知这些人之间的过节,但那韩铁松宁可不要性命也要拖他下水,若非是有深仇大恨,谁会傻到自断经脉,以揭敌罪?霎时间,他对这燕归秋的好感全无,回头看了眼叶万池,后者对他使了个眼色,看起来是想离开这里。
东方仲龙语气极冷,道:“在此之前,我原对阁下还有点佩服,却没想大名鼎鼎的';燕大侠';竟是这等懦弱胆小,卑劣下作的小人,实在令人不齿。”
他嘴角一斜,眼神里充满羞辱之色。
“眼下到处都是我东方氏的人,各位朋友随便去问,那花娘子的易容术,是否只传给了我那侄女一人?或者去检查地上那具尸首,看看他的脸上究竟有没有易容的痕迹?”
认得韩铁松的老者挤开人群,来到满面鲜血的尸首前认真检查起来,半晌,他深皱眉头,站起身摇着头道:“虽然没有易容的痕迹,但观其样貌……好像又却不太像。”
东方仲龙冷哼一声,不打算再和这人废话,对着燕归秋道:“姓燕的,你如此迫切的想要否认韩兄弟的身份,分明就是铁了心的要杀人灭口,销毁证据。诸位也算明智之士,难道还看不出这人假手于人,煽动我们相斗,想来一记借刀杀人,渔翁得利吗?此子居心之叵测,用心之险恶,实当诛之!”将手中那枚拳头大小的九天七彩石举过头顶,高声道:“谁将这燕归秋杀了,这块石头,我便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