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犹豫了。
我的双亲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
小学的时候,曾因为一部动画片流行过玩具赛车。那时班上的男孩子几乎人手一辆,一到下课或是放学时间,他们就会凑到一起或是比赛或是讨论。
作为为数不多没有玩具赛车的我,自然就被排除在外了。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赛车玩具。容易坏损又看不到有哪里好玩,价格也是小学时期的我难以承担的程度。但我受不了被孩子们排挤的感觉,于是在某个傍晚,对双亲说:
“我想要玩具赛车。”
我家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
无论是学校里的缴费或是零花钱,我的父母都要求我直白地将诉求说出口。
至于同不同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是玩具赛车的价格有些超出双亲的限度,还是那段时期我的表现没有得到他们的满意。
“不行。”
母亲直接否决了这个请求。
我不甘心地以“期末考试拿到好成绩”、或是“保证好好表现”之类的条件来谈判,换来的始终是拒绝。
那两人一旦拿定主意,就绝不会改变。这一点,在我之后的生活中无数次重复,到现在,我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就算打电话回去跟母亲说我要待到一周后,也没可能会得到同意。
正因为知晓她的态度,我才会显得如此烦恼。
与宫贞雨一同走过的这二十多天,每天都会见到不一样的景致。在外人看来那些或许是稀疏平常的地方,对于第一次迈出小镇的我而言却充满着无处不在的新奇感。
我不知道宫贞雨是不是和我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我能确定的,只有和她同行的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快乐”的。
现在,这份快乐已经走到尽头了。
“后天必须要见到你。”
母亲的最后通牒,将我推到了悬崖边。
于是,在见不到星星的夜晚,我别过头去,轻轻对躺在床上、应该已经睡熟的宫贞雨说: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黑暗中,少女睁开双眼,缓缓回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