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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还有半口气;夯墙筑屋(2 / 2)

雨晴忙道:“公主,冬儿之前受伤颇重,公主已将‘石髓伏血’膏赏了她用,现在,恐是所剩无己。”

宇文芳语气淡淡:“那就剩多少便用多少吧,”声音一顿,不无担心道,“若是冷天奴死了,赤烈可真就成了无人能驯服的野马了。”

雨晴点头:“公主说的是,冷天奴还没死,赤烈就领了野马群来捣乱,若知冷天奴死了,还不知会如何呢,止不定就此离开再不回来,可不就白白埋没了这匹稀世宝马。”

听在耳的佗钵也不以为意,那什么‘石髓伏血’膏能给女奴冬儿用,给马前奴冷天奴用也不算什么,这小子是沾了赤烈的光了。

如此,见长孙晟请曹御医来救人,也不再多做它想。

一直在后静默无语似隐身人的叶舒则忽的抬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宇文芳,突厥人不知‘石髓伏血’膏是何等珍贵的疗伤圣药,她却是知道的。

毕竟,冥医鬼门所出,万金难求。

冥医鬼门与医仙世家并存于世,各有千秋,整个中原,谁人不知。

武帝当政时派兵灭了冥医鬼门,冥医鬼门四字成了北周的禁忌,可中原还有南朝陈和北齐呢,他堵不住悠悠之口,身为南朝陈人的叶舒,自是听说了许多。

佗钵懒得再看下去,携宇文芳而去,嘴里还笑呵呵道:

“千金公主,你说的夯墙筑屋是怎么回事?是要在王庭建宫室,就像你们北周皇宫的宫殿?”

宇文芳并非信口而言,而是确有此打算,随来的各色匠人中就有“将作监”的匠人,只要东西齐备,指导鹰族奴隶们筑墙造屋并非难事……

穹庐大帐挡不住塞外风沙狂啸和夜间出没的野兽,华丽厚实的毡毯温暖不了严冬冰凌霜刀的刺骨寒意……

回不去的故乡路,那便夯墙筑屋,建起宫室,住在其中,也可聊以安慰……

眼见宇文芳颔首称是,佗钵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虽说只是夯墙筑屋建造宫室,可却意味着她肯用心思了,她肯用心思在她要生活的这片土地上,这,很好!

可瞧着佗钵一副饶有兴致,众目睽睽下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上下摩挲着她柔软芊腰,眼睛锃亮瞳子火苗灼热,似要与她回牙帐深淡一番的架式,宇文芳强按下心内厌恶,似笑非笑的睨了眼佗钵:

“大可汗,您还有心思问夯墙筑屋之事,千金还以为您会烦忧应珠公主呢。”

佗钵大好的心情顿时如浇了盆冷水,笑容僵在脸上,也不知只剩下半口气的冷天奴能不能救得活?要是死了,应珠跟冷潇雨拼命的同时,也绝不会同他这个父罕善罢甘休啊。

似乎要印证佗钵所想,一个伺候应珠的女奴神色仓皇的跑了来,待向佗钵和宇文芳行礼时,放下捂在额头上的手,额头上那青肿的大包看着特惹人眼。

显然,她是挨了应珠的打了,这是招架不了跑来求助了?

佗钵心生恼:不就打几下,别说是打,就是杀了几个女奴能出了气也好,总不至于让他出面面对女儿的眼泪吧。

在佗钵阴沉不快的目光下,女奴心惊胆颤的禀告着:“禀大可汗,应珠公主刚醒过来就大发脾气,逮住什么砸什么,还砸了负责看守的亲卫们的脑袋,有两个已被砸晕……”

“让她砸!”佗钵极是霸气的一挥手,不耐道,“她砸累了自然就消停了,你回去告诉应珠,她再敢砸我的亲卫,每砸一下,我就抽冷天奴二十鞭子!”

女奴怔了怔,又忙道:“应珠公主后来不砸了,可,可是却拔了一名亲卫的刀,架,架脖子上了。”

佗钵勃然大怒:“反了她了!她大闹祭坛的这笔帐我还没跟她算,她竟敢拔刀架……架谁脖子上了?”

被佗钵恶狠狠瞪着,女奴吓得一缩脖儿,战战兢兢回道:“是,是应珠公主自个的脖子,应珠公主命奴来告诉大可汗,若是敢伤害冷天奴,他挨多少鞭,应珠公主便拉自个多少刀,若是冷天奴死了,她便也抹了脖子跟着死。”

佗钵铁青了脸,双颊肌肉猛抽,不知是气得狠了,还是心疼女儿,亦或是担心应珠知道冷天奴现在的情况真会发疯……

雨晴眼睛一跳,心有好笑:这父女两,还真像,连威胁的手法都如出一辙,还真是知己知彼,也难怪佗钵如此疼这个宝贝女儿了。

“你,你回去告诉她,她若是再敢胡闹,我,我就……”

佗钵呼呼喘着粗气,嘴里发着狠,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眼见人前威风凛凛的佗钵大可汗竟对宝贝女儿的任性枉为无可奈何,一脸铁青憋屈色,宇文芳心有感慨,不觉想起父王对宇文姿的百般娇纵,若非父王的宠溺娇纵,宇文姿又何至于胆大枉为竟敢算计到她这个嫡姐头上……

说起来,这位应珠公主也是被宠溺的无法无天了,甚至连庵逻王子、暌息王子等人都不敢与之争锋。

被这么个集宠溺娇纵于一身的突厥公主爱着,不知对于冷天奴是福是祸?

宇文芳心内颇不是滋味,却温声道:

“大可汗,应珠公主在血祭祭坛上受惊匪浅,死里逃生后大发脾气也是在所难免,她虽贵为突厥公主,可还是一个小女儿家,自有小女儿家的委曲和心思,若是大可汗信得过千金,千金愿为大可汗分忧,前去劝解安抚应珠。”

佗钵闻言,求之不得,焉有不应之理。

心内则暗暗佩服宇文芳,她之前就说一波又起,还说让他想想如何能让应珠消了气,甚至提醒他,应珠可是连死都不怕的,果然,又被她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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佗钵和千金公主一走,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也陆续退了去,然看热闹的人群却还聚拢着,各个伸长着脖颈子想看看被大可汗下令鞭笞去掉邪性的邪灵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庵逻王子紧盯着祭坛上的霍不与,眯了眯眼,目光迟疑,半响,问身边的亲卫头儿:“那个披紫红色风氅的汉人,我怎看着他有点儿脸熟?他是不是抢我东西杀我亲兵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