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毛骐说这以前都是草原,只不过慢慢的就成了荒芜的戈壁,过了这一片戈壁,再向西,又是葱绿的大草原。
一个身影在地平线上缓缓的冒了出来,骑着一匹骏马,后面拖起一条长长的经久不散的黄龙,没过多久,这人就来到了烽隧的下面,
细看此人年纪与毛骐相若,三十岁左右,一副草原民族高大魁梧的强健身体,散发披肩,只用一根红绳勒在额头,鹰钩鼻子高高的挺立在面庞,显得一双眼睛莫名的深凹陷下去,面相让人看着有些畏惧,可是在浓密剑眉下那双似若洞悉一切的眼睛不时的透漏着真挚的光芒,天庭饱满,嘴角上扬,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
那人随意的将马鞭扔到一边,跳下马,顺着烽隧的残垣断壁猿猴一般灵巧的攀爬上来,在烽隧一角的女墙蹲下,一阵风刮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乌黑的长发随风拂舞,使他的形相更显威猛无俦。
明秦月很感兴趣的仔细端详着这位大汉,只见毛骐谨慎的来到了明秦月的身前,问道:“鲜卑拓跋浚?”
拓跋浚抬头,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毛骐身后的明秦月,问道:“我听说来的是林大帅的公子,就是你这和小娃娃吧,可惜你哥哥战死在了天青国了,要不然也不用看什么信物了!”说完将一枚小巧的匕首拿了出来,只不过这是一把断开的匕首,明秦月也从怀里拿出了一截刀刃,递给拓跋浚手里,拓跋浚将两截刀刃一对,果然严丝合缝,丝毫不差。
拓跋浚仔细看着这把精致的断刀,双目现出伤感的神色,徐徐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那一夜也是这个季节,我还是十来岁的孩子,四面方尽是敌人,叶赫族的大帐骑兵,眼瞧着叔伯兄弟逐一在身旁倒下去。自从那一夜我鲜卑族就完全成了叶赫族的附庸奴仆,唉!那是多久前的事?”
毛骐淡然道:“十五年了!”
拓跋浚瞧着明秦月,伤感之色尽去,代之是仇恨的烈焰,语气却相反地平和冷静,道:“我们鲜卑族不应该在和莫草原上消亡,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园,不是他鞑靼叶赫的后花园,自从十年前我得见林毅大帅,约我共同谋取大事,林毅通过各种渠道将散落在中夏国和其它地方的鲜卑族人一起送回了我的身边,并且给我银钱物资,让我鲜卑能够积攒力量,我当然知道林毅要得是什么,但是只要和我的目的一样,我又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
毛骐见他对自己爱搭不理,也不气恼,只是用手摸着下巴道:“我听大帅说你曾经想要去刺杀叶赫铁沁!就是那次让在大草原上游历试图突破武道的林帅认识了你!”
拓跋浚站了起来,转身负手,目光看着烽火台下面的沙砾,哑然失笑道:“正是,我当年年少无知,以为习得家传武道就能够杀人复仇,幸亏当时恰巧在途中遇到了林毅,林毅一枪就将我的长刀挑落,让我知道了我与叶赫铁沁的差距之大天壤之别这才有了约定,卧薪尝胆!”接着旋风般转过身来,两手高举,激昂慷慨的朝天呼喊道:“从那个时候起,我要的是鞑靼叶赫的土崩瓦解,让叶赫一族做我们鲜卑的奴隶!”
狂风疾吹,拓跋浚黑发随风飘舞不停,形相凄厉。明秦月沉声道:“这次我中夏镇北军倾巢出动,为的就是让鞑靼叶赫为他们草率的行动付出血的代价,想当年鲜卑族与叶赫族都是这片和莫草原的主人,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拓跋鲜卑卷土重来的最好时机,你作为拓跋鲜卑的族长,万万不能错过。这次如果你能在最后决战时突然反戈一击,必能大胜,我镇北军肯定会回归镇北城,因此这和莫大草原上鲜卑族的复兴之路就由你,拓跋浚开始!”
拓跋浚听得心内像有一团热火在燃烧,心中对于这个少年更加高看一眼,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这林毅老狐狸的儿子也是一个小狐狸,蛊惑人心的本事不比他老子差!
不过拓跋浚很快的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因为他是从死亡和苦难中领悟到了存亡之道,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部族的领导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叶赫铁沁的本领和厉害,一个纵横草原一生,灭族无数的都天可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拓跋浚的唇角现出一丝笑意,哈哈笑道:“你让你老子林毅当下心来,因势成事,如果到时候形式允许我这样做,我自然回去做,但是如果你镇北军还未到决战就败退而回,我可不介意在你们的尸体上踩过去!”